二妮的碗裡基本上沒有什麼肉，隻有一些菌子，但那二妮仍然十分珍惜地一口口吃下去。
臘月的吃相就難看多了，他吃飯的時候吧唧嘴，雞肉基本上不嚼就咽了。
他吃完自己碗裡的雞肉還沒吃夠，老太太把她碗裡的雞肉給了他。
就算是這樣，他還沒吃夠，趁著老太太和夏瑜說話的功夫，又盯上了夏瑜和司南碗裡的雞肉。
看他伸著筷子想要往司南碗裡夠。
老太太用筷子使勁一敲他的手背，斜了他一眼：“教你的規矩都去哪裡了？”
臘月吹著被打疼的手，消停下來，吃著他自己碗裡的菌菇。
這樣一來，夏瑜和司南就更不想喝雞湯了，沒有再動一口。
“這樣倒是省事了！我們今天也正好想去鎮子上給臘月看腿呢，順便把家裡的山貨賣一賣。你們要是想去賣菌子，可以一起搭個伴兒！”老太太笑眯眯的。
夏瑜看了司南一眼，司南點點頭。
看到司南點頭，老太太又說：“不過呢，我們村的牛車也需要車錢，一人五文錢，按說我應該幫兩位出錢的，但昨天付給陳三伯藥錢，我也實在拿不出多餘的了……”
這倒像是老虔婆說出的話，夏瑜就知道這雞湯不可能白喝的。
很有可能，車錢隻是一人兩文或者三文，老太太故意多說一些，讓夏瑜他們幫著給出了。
算盤珠子打得真響啊！
夏瑜空間裡有的是錢，五文錢就五文錢吧，這樣最起碼不用他們翻山越嶺了，坐車就省心多了。
但是夏瑜知道人心叵測，所以還是裝作為難的樣子：“一個人五文錢……是有些貴了啊。反正我們的簍子也不沉，不然我們先坐一半的車，剩下的路再走過去好了。”
意思很清楚，她就是要省錢。
這才符合她特意做出來的人設啊。
二妮明顯有些緊張，她悄悄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慢慢喝了一口湯，這才說道：“趕車的其實是我的本家，但我這人也不喜歡欠彆人人情。這樣吧，你們能拿幾文就拿幾文，咱們就先欠著趕車人的，等咱們賣了菌子，我幫你們把差價補起來。”
聽起來倒是沒有什麼邏輯錯誤。
夏瑜同意了。
老太太大概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算計被發現了，尷尬一笑，這才出門去找那個有牛車的本家去了。
二妮趁著這個時間收拾東西，把家裡曬的菌子都收起來，還抓了三隻雞進了一個竹子編的筒狀編製品裡。
夏瑜看著二妮忙忙活活半天，覺得這孩子真勤快，隻是被家裡人欺負得太狠了些。
二妮忙忙碌碌了半天，終於把東西都準備好了，終於得了一點兒空坐下來曬太陽。
夏瑜想起來原主被虐待的日子，惻隱之心又生出來一些，她坐到了二妮身邊。
從小挎包裡拿出一支護手的豬胰子，這是她在路上囤貨的時候從一家商鋪裡拿的。
二妮驚訝地看著她。
夏瑜把豬胰子塞進二妮手裡：“你看你手上這麼多裂口，以後每天洗手的時候塗上一些這個洗，幾次就好了。最好用熱水，效果更好。”
二妮的眼眶一熱，從來沒有人關心過她，這個叫小魚的女人雖然醜了一些，但人是真的善良。
她抿了抿嘴唇，心理掙紮了半天，還是把豬胰子還給了夏瑜：“不行的，萬一被奶奶發現了，她會罵我的。”
“那你就彆讓她看到！”夏瑜又把豬胰子塞了回去，起身就走。
二妮背過身去，擦了擦兩行熱淚，又起身對夏瑜鞠了一躬。
夏瑜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學來的這種禮儀，但這份心意就收下了。
不多久，老太太回來了，身後叮叮當當跟著一輛牛車。
趕車的是個老頭，頭上帶著個厚皮帽子，上麵油亮油亮的，不知道戴了多少年了。
那老頭兒彎著腰，滿臉的褶子，臉上臟兮兮的，頭上戴著個鬥笠，默默站在一旁，像是個不善言談的。
那牛看起來已經很老了，一副皮包骨頭的樣子，夏瑜看著都有些不忍心坐車了。
老太太看了二妮一眼，二妮馬上拿了破被子墊在了牛車上，然後請司南把臘月挪到了牛車上。
二妮把山貨放在了車上，然後動作麻利地把木門都鎖好了。
老太太這才坐到了車上。
老太太招呼夏瑜：“姑娘，你和你兄長都坐上來吧，咱們這就準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