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賢在跟倪霧下棋的時候,忽然昏倒了。
倪霧也嚇了一跳,馬上將人送去醫院,剛剛還活生生對著自己笑意儒雅的人,忽然就閉上了眼睛。
裴家一眾人都趕去了醫院,於繡惠跟裴成均也在。
病房裡麵,裴成均還沒有醒,正在輸液。
病房外,醫生皺著眉,“現在,保守治療已經不穩妥了,唯一的治療方案,就是換腎。”
秦菀卿站不穩,“怎麼會發展的這麼快,前幾天明明還好好的。”
“多少錢,要多少錢都行,隻要能有合適的腎源!”
裴初嫣紅著眼睛,“我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要不然,我願意給爸爸捐腎!”她這一番話,說得動人又動聽,裴淮聿皺著眉,聽著這話就刺耳,看向她。
醫生道,“裴先生的血型特殊,我們已經聯係了國外的腎源庫,希望能有結果。”麵前幾人都是鬆城名門顯貴,但是腎源,又不能憑空變出來。
人在生死麵前,都格外渺小。
“媽——”裴初嫣喊了一聲,抱住了暈倒下的秦菀卿,扶著坐在門口的休息椅上。
於繡惠,“初嫣,你先扶著你媽媽回家休息。”
秦菀卿幽幽轉醒,渾身無力,“不,我要在這裡陪著雲賢。”
回去的時候,倪霧看著車窗外,有人在燃放煙火,夜空一片燦爛。
這是團圓喜慶的煙火。
但是今晚上,忽然很冷。
明明大家都籠罩在新年團圓的喜悅中,為什麼忽然,陰雲覆頂。
她喃喃輕語,“裴先生,是一位很好的人。”
“我大哥會沒事的。”裴淮聿抓住她的手。他也抬起頭看向煙花,一種渾身無力的感覺遍布全身。
初八這天早上,倪霧扶著於繡惠,兩人來到了市北區鴻光寺。
於繡惠跪在蒲團上,虔誠祈禱。
短短三日,消瘦了很多。
倪霧扶著她起來的時候,她的身形都搖晃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於繡惠聲音沙啞,“雲賢是陪我跟他爸時間最長的孩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比親生的都要親了,他來的那年才12歲,父母遇難。文化家庭孕育出的孩子,性格溫厚,談吐不俗,斯文有禮。裴成均早年的時候脾氣很差,一個暴躁的老東西,也沒個浪漫細胞,我們那個時代結婚,沒有訂婚,直接就結了,結婚的時候那個老東西送了我一捧花,之後啊,就沒有送過我。裴成均那個人的腦子裡麵,就沒這點浪漫事兒,但是我後麵,每次過節日的時候都會收到花,都是雲賢給的。”
於繡惠拍拍倪霧的手,眼睛也亮起來,“雲賢早年的時候,是一個特彆浪漫又溫柔的男孩子,會給人浪漫,給人驚喜,長得又帥,個子高,皮膚白,特彆招小姑娘喜歡,從初中的時候,每次回來,書包裡麵都有一大堆情書。”
倪霧也笑著,其實她能想象出來,就算是現在的裴雲賢,也是豐神俊朗,歲月沉澱後的成熟風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