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領了臨武縣,李來亨認為用兵應該兵貴神速,絕不能給周邊官府更多的反應時間,次日他便下達了新的作戰命令。
在臨武縣衙正堂李來亨指著輿圖,對軍官們部署道:“臨武已下我軍士氣正盛,當乘勝擴大戰果,藍山縣與臨武毗鄰防守情況應該也差不多,桂陽州乃衡州府下屬州城位置更為重要,若能拿下則可與臨武連成一片互為犄角。”
他看向下方眾人命令道:“郭子奴、曾介奴、馬騰雲南路軍軍官)聽令!”
“屬下在!”三人出列。
“命你三人,率領左營、右營共計三千人即刻出發攻打藍山縣,馬騰雲為主將,郭子奴、曾介奴輔之,依舊采取攻打臨武的辦法,若事不可為不可強攻及時回報!”
“得令!”
馬騰雲是李來亨從贛西帶來的軍官,作戰經驗豐富為人沉穩有他指揮打下一個防守空虛的縣城想必問題不大。
“劉兄弟與李荊楚還有我率中營主力及我們的老本兵共計四千人直取桂陽州,拿下桂陽州,讓那幫狗官知道咱們的厲害!”
藍山縣方向進展極為順利,馬騰雲效仿李來亨故智,派精乾人員扮作臨武縣的難民混入城中裡應外合,在夜間突襲奪取城門。
藍山知縣還在睡夢中就成了俘虜,城內寥寥無幾的衙役一觸即潰,義軍幾乎兵不血刃地拿下了藍山縣城繳獲了一批糧秣和少量軍資。
拿下藍山順利,但是在桂陽州遇到了一些麻煩。
桂陽知州陳佳士,是一個比較謹慎的官員臨武失陷的消息傳來,他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妙,桂陽沒有營兵駐守他隻能一邊快馬向衡州府和郴州守備營求援,一邊緊急行動了起來。
“快!召集城內所有鄉紳大戶,讓他們把家丁護院都給本官交出來,登記所有青壯,發放兵器哪怕是鋤頭扁擔也行,都上城協防,所有城門給我用沙袋堵死一半。快!”
陳佳士讓衙門屬官們都動起來雖然有些慌亂,但總算組織起了一千多人的鄉勇隊伍,憑借州城城牆擺出了防禦姿態,同時他派出的信使也抵達了郴州和衡州府城衡陽。
郴州守備吳大鼎接到求援信,並未太過重視,在他想來不過是一群剛放下鎬頭的礦工泥腿子,僥幸打下了防備鬆懈的臨武,能成什麼氣候,這簡直是送到嘴邊的軍功!
“點兵,守備營全體集合,隨本將前往桂陽剿滅亂民!”
吳大鼎頂盔貫甲,意氣風發地率領著一千五百名郴州守備營官兵出了郴州城,沿著官道向六十裡外的桂陽州開去,沒多久衡州兵備道副使李嵩也接到了警報,開始集結他的標營兵馬,但動作相對遲緩。
李來亨率軍抵達桂陽州城下時看到的是城門半閉、城頭人影攢動、戒備森嚴的景象,探馬回報城內已聚集千餘鄉勇和數百衙役強攻必然損失巨大。
“總指揮,怎麼辦直接打嗎?”劉新宇看著城牆躍躍欲試。
李來亨觀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城防已備強攻非上策,郴州離這裡不遠援軍應該不日即至,我計劃圍點打援。”
他隨即做出部署:“劉新宇、李荊楚,你二人率中營四千人馬將桂陽州三麵圍住,晝夜擂鼓呐喊佯作攻城之勢,但不必真的強攻,記住圍三闕一留出北門不圍。”
李荊楚不解:“總指揮,為何要留個口子?”
李來亨解釋道:“留個口子,是給城內守軍一絲希望,避免他們狗急跳牆拚死守城,更重要的是讓他們能順利派出信使求援,也能讓城內的恐慌情緒蔓延,我們要打的是援軍不是這座堅城!”
劉新宇恍然大悟:“好啊讓官軍來救,我們在半路收拾他們。”
李來亨繼續道:“我親率三千兵馬包括老本兵,前出至桂陽州與郴州之間的高亭山設伏,那裡山道狹窄林木茂密,是打埋伏的絕佳之地,郴州援軍來這裡最近的路就是這裡。”
計議已定大軍立刻行動,劉新宇、李荊楚率部將桂陽州東、西、南三門圍得水泄不通鼓噪聲震天,嚇得城頭鄉勇心驚膽戰,卻不見義軍真正爬城。
陳佳士心中驚疑不定,但見北門無人包圍,果然接連派出數批信使前往郴州、衡州催促援兵。
一日後,郴州守備吳大鼎率領著一千五百人馬一路疾行趕到了高亭山,這裡山路崎嶇林木幽深,但吳大鼎求功心切,並未派出足夠的前哨仔細偵查。
“守備,此地地勢險要,是否先派哨探進山看看”一個把總提醒道。
吳大鼎不以為然地擺手:“不必,一群烏合之眾,此刻想必正在猛攻桂陽州,豈有閒暇在此設伏,全軍加速通過早日趕到桂陽解圍立功!”
隊伍蜿蜒進入山道,突然前麵的人前來彙報:“守備,前麵道路被大量木石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