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在崇禎九年七月同劉處直聯營攻下榆林後,原本也想找地方當個坐寇,但是洪承疇就認準了他打,他始終沒有機會停下來,所以隻能繼續采取流動作戰,不過因為劉處直的原因他避免了曆史上榆林城外的大敗,他現在隊伍的實力依舊不可小覷。
在九年冬天李自成帶著大軍跑進千隴山待了數月熬過冬天,期間郭汝磐、高汝利、張大受、張胖子等陸續又來找他聯營,拓養坤原本也想來,不過他運氣不好被孫傳庭再次擊敗。
拓養坤想繼續逃跑,但是他的手下黃巢武大定不想再滿世界跑了打算投降官軍,武大定也不想再當馬仔了,於是黑了老掌盤兼並了他的部隊,拿著拓養坤的首級當投名狀,混了一個守備官職。
李自成在千隴山休整了數月,在崇禎十年四月出山準備進攻漢中府城南鄭,原本倒是挺順利的差點就攻下來了,但是寧夏總兵祖大弼率軍五千增援,他這五千人有兩千關寧軍,其餘三千都是寧夏揀選的營兵。
祖大弼以關寧軍為矛頭,寧夏兵兩翼包抄解了南鄭之圍。
聯軍見勢不妙,率軍離開南鄭南下寧羌州準備攻下這裡進入四川。
寧羌州沒有防備被聯軍輕易占領,祖大弼在休整一天後也帶著兵馬繼續南下。
俗話說隊伍行軍能力取決於最慢的兵種,關寧軍雖然有馬匹代步,但是寧夏的營兵卻沒多少代步馬,機動能力比李自成等人差了不少,他南下繼續追擊的消息被夜不收等探察到了,李自成就決定在鐵索關給他來個大的,一口吃掉這五千人。
當祖大弼追擊到了鐵索關時終於碰到了張胖子的隊伍,一陣突擊陣斬張胖子,此時李自成部下劉芳亮率軍反身殺了回來,準備繼續引誘祖大弼進入伏擊圈。
劉芳亮同祖大弼接戰後佯裝不敵,率軍往伏擊圈開始撤退,而祖大弼完全不把流寇放在眼裡繼續率軍追趕。
劉芳亮回頭望了一眼追兵,估算著距離和時間,李自成給他的命令是且戰且退,把祖大弼這條大魚引進寧羌州東北鐵索關的玉帶彎。
那裡地形狹窄,兩側山丘綿延,玉帶河在此形成一個幾字形的河灣,中間一片河灘三麵環水,正是絕佳的伏擊地。
“放幾箭!彆讓他們跟丟了!”劉芳亮下令。
稀稀拉拉的箭矢向後飛去,自然沒什麼殺傷,卻成功激起了追兵的怒氣,遠處傳來官軍粗野的喝罵和更急促的馬蹄聲。
“走!”劉芳亮一夾馬腹,帶著隊伍向預定方向繼續潰逃,他必須讓祖大弼覺得,這是一支被打散、慌不擇路的闖賊殿後隊伍,正急於逃跑。
祖大弼騎在一匹雄健的遼東大馬上,身披山文鐵甲,看著前方狼狽逃竄的小股流寇,他嘴角撇了撇露出一絲不屑。
“將爺,前方地勢漸窄,恐有埋伏。”
副將費邑宰提醒道,他是祖家的老家丁,跟著祖大弼從遼西來到西北,是一員經驗豐富的宿將。
祖大弼看了看前方山穀和隱約可見的玉帶河說道:“李闖若在此設伏,倒也算他有點見識,不過在遼西老子連東虜都不怕,紅夷大炮打過來老子都沒皺過眉頭,區區流寇,仗著地勢就能吞下我這五千大軍麼,簡直是笑話。”
但在他祖大弼眼中即使李自成已經把榆林都打下來了,但流寇終究是流寇沒有與真正精銳硬碰硬的實力和膽魄。
漢中城下短暫交手,雖然因為趙光遠等人掣肘未能擴大戰果,但也證明了闖軍麵對結陣的重甲步兵和騎兵衝擊時,依然顯得吃力。
“加速前進咬住他們,拿下這股流寇。”
他急於擴大戰果搶在磨磨蹭蹭的秦軍前麵拿下這場追擊戰的全功,趙光遠、孫守法因為他在漢中搶功勞,這次沒有跟著他來鐵索關,正好祖大弼也不想這兩人分潤他的功勞。
隊伍加速,逐漸深入了玉帶河彎處的狹窄地域。
當祖大弼的前鋒完全進入河灣灘地,後隊也進入了狹窄的穀口時。
“轟!”
一聲沉悶的炮響從左側山丘後傳來,像是一個明確的信號,緊接著更多的炮聲、銃聲如爆豆般響起,原本寂靜的山林河灘瞬間被硝煙和殺聲填滿!
“有埋伏!”
官軍中響起驚呼,但隊伍並未立刻潰亂,關寧軍和寧夏兵都是久經戰陣的強軍,最初的慌亂後,各級軍官立刻開始呼喝結陣,重甲步兵迅速靠攏,舉起長牌和盾牌,火銃手和弓箭手在掩護下尋找射擊位置,騎兵則努力控製受驚的戰馬,試圖向較為開闊的地方移動。
不過地形限製了他們的發揮,玉帶河在此拐彎,河灘三麵被渾濁的河水環繞,水雖不深卻泥濘難行,極大地遲滯了重甲部隊的移動。
唯一的陸路出口就是他們進來的西側穀口,已經傳來激烈的喊殺聲,顯然被堵住了。
而東側看似有一條蜿蜒上山的小路,但用兵老道的祖大弼一眼就看出,那小路兩側的山坡上林木晃動旗幟隱現,絕對是重兵埋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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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賊子!果然在此!”
祖大弼臨危不亂厲聲喝道:“結圓陣!盾牌向外,火器仰射兩翼山坡。”
命令被各級軍官迅速執行,官軍在被動挨打的情況下,迅速收縮成一個相對緊密的防禦圓陣,盾牌如牆、長槍如林、箭矢和彈丸開始向兩側山坡上的伏兵還擊。
左翼山坡上,辛思忠揮舞著佩刀指揮著戰事:“放箭、放銃,彆讓他們跑了。”
箭雨和鉛彈潑灑向官軍圓陣,叮叮當當地打在盾牌和鐵甲上,不時有官軍慘叫著倒下,但圓陣依然穩固。
右翼,李過和李友並轡而立隻見李友說道:“掌哨,咱們衝一下吧,老辛那邊打得熱鬨。”
李過搖搖頭:“不急,掌盤子令我等守住東側通路堵死他們,你看那小路便是釣鉤,祖大弼久經戰陣必知那是陷阱,但等他被逼到絕境,不得不向那裡突圍時,才是我們最費力氣的時候,告訴兄弟們,節省體力箭矢,待會兒有硬仗要打。”
正麵,劉宗敏駐馬在山腰,他身旁是重新歸隊的劉芳亮和早就準備好了的高一功。
“總哨,官軍陣腳還挺穩。”
“關寧軍的烏龜殼,是比彆的官軍硬點,芳亮你帶人從正麵施壓,用弓箭和鳥銃消耗他們。”
“一功帶你的人從河邊淺灘繞過去,試試從他們側後進攻,注意彆被河水困住。”
“得令!”
田見秀、穀可成、黨守素三個大隊的人馬,早已按照計劃死死堵住了西側穀口,並不斷向河灘上的官軍後背施加壓力,讓他們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