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見丈夫和婆婆都在壯聲勢,也跟著鼓起勇氣往前挪了兩步,伸手指著夏沐的鼻子,尖聲罵道:
“你以為拿把破刀就能嚇唬人?”
“我告訴你,今天這鋪子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不然我們就把你這食肆砸個稀巴爛,讓你以後連口飯都吃不上!”
另一邊,林大田還被周家的兩個幫工死死抵在牆角。
那兩個幫工一個滿臉橫肉,一個身材魁梧,平時在糧店負責搬運糧食。
個個都有一把子力氣,林大田掙紮了好幾次,都沒能掙脫。
就在這劍拔弩張、隨時可能動手的時刻,一直站在角落裡沉默觀戰的吳師太,突然緩緩往前邁了一步。
她雙手合十,指尖的佛珠在掌心輕輕轉動,可眼底卻藏著幾分壓不住的怒意,連呼吸都比剛才急促了些。
方才周家人的每一句叫囂、每一個動作,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
那些顛倒黑白的謊言,那些貪婪蠻橫的嘴臉,像極了當年謀害她弟弟一家的夫家。
那年她弟弟剛接管家族藥鋪,就被他的夫家誣陷售賣假藥,直接關進了大牢。
她那狼心狗肺的姐夫為了吞掉吳家的產業,連夜買通獄卒,用一碗摻了毒的粥,悄無聲息地送走了弟弟和弟媳。
若不是她的貼身侍女拚死把消息送到她手上,她和年幼的侄子早就成了夫家刀下的冤魂,連屍骨都無處尋。
如今看著夏沐被周家人如此逼迫,吳師太心中積壓了多年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連轉動佛珠的手指都微微發緊。
她沉聲道:
“阿彌陀佛,幾位這般強取豪奪,顛倒黑白,就不怕佛祖怪罪,遭了報應嗎?”
趙氏正哭到興頭上,聞言抬頭瞥了吳師太一眼。
見她隻是個穿著舊僧袍的尼姑,頓時沒了顧忌,啐了一口:
“哪來的野尼姑?我們周家的家事,輪得到你管?趕緊滾遠點,不然連你一起趕出去!”
周盼弟也跟著嗤笑:
“我看你是窮瘋了,想幫這個毒婦討好處吧?告訴你,沒門!”
吳師太臉上的溫和散去,語氣愈發嚴肅:
“夏施主的食肆是她父母留下的產業,與周家無乾。”
“你們憑什麼強搶?更何況夏施主守孝期間,你們非但不體諒,反而上門尋釁,這難道就是你們口中的長輩本分?”
“這食肆是夏施主父母留下的,按照當朝律法理應屬於夏施主,和你們周家並無關係!”
王從虎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像是在趕一隻蒼蠅:
“彆跟這老尼姑廢話!她要多管閒事,就一起綁了!”
說著,他衝那剩下那名幫工使了個眼色。
那名幫工輕輕頷首,也學著王從虎一樣拿起了一張板凳。
兩人默契地形成包夾之勢,緩緩向著春桃和夏沐逼了過去。
在他們看來,夏沐和春桃不過是兩個女人,就算拿著刀也隻是虛張聲勢。
隻要先把刀奪下來,剩下的事情就好辦。
要麼把人綁回周家逼她簽字,要麼直接砸了食肆,讓她知難而退。
眼看兩人就要動手,林大田頓時急得眼睛都紅了。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一個頭錘就撞在了其中一人的臉上。
兩個腦瓜相撞,頓時發出哐當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