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吏員也是老油條了,謊話張口就來:
“嗬嗬,我聽下麵的人說,砍柴的隊伍中有一個人工作特彆賣力,臉上有刀疤名叫阿武的,想必那人就是你了。”
阿武有些遲疑,他平時工作雖然不至於渾水摸魚,但並不會比旁人賣力多少。
所以,他有些懷疑眼前的大人是不是找錯了。
不過仔細思考,臉上有刀疤的人在營中雖然有不少,但是叫阿武的似乎確實隻有他一個。
就在他還在遲疑的時候,旁邊的老婦人連連點頭:
“大人真是目光如炬,我家武兒乾活一直都很賣力!”
“以前在村裡當獵戶的時候,他打到的獵物也是最多的!”
在母親的眼裡,兒子自然是最好的。
見到大人誇讚,自然連連附和。
王吏員對於有孝心的人,自然也是願意額外給點小小的幫助。
“看你工作用心,明天取粥的時候,可以多取兩勺。”
“吃飽些,以後乾活可得繼續認真些。”
阿武也沒想到,莫名其妙自己明天就能多喝兩碗粥。
雖然想不明白是為什麼,不過他還是朝著王吏員連連拱手:
“謝大人,小人日後一定多多努力。”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夏沐卻突然開口。
“你以前是獵戶?”
阿武雖然不知道夏沐為什麼這樣問,不過還是老實答道:
“對,我以前是村裡獵戶。”
夏沐的目光在阿武身上頓了頓,從他緊抿的唇角掃到骨節分明的雙手。
那雙手掌心布滿老繭,指節處還留著幾道淺褐色的疤痕,顯然是常年握持弓箭刀具留下的痕跡。
她往前半步,聲音比剛才緩和了些:
“既是獵戶,那尋常的拳腳功夫,你應該也懂些吧?”
阿武愣了愣,下意識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他這雙手以前常年握弓搭箭,進山追獵物時免不了和野豬、山豹周旋,拳腳確實比尋常莊稼人利落些。
隻是如今落難成了難民,這些本事早被他藏了起來,沒想到會被突然問起。
他看了眼身旁的老母親,又瞥了眼滿臉探究的夏沐,遲疑著點頭:
“懂些皮毛,都是以前在山裡防身用的。“
“若是遇到尋常潑皮,三五個人近不了我的身。”
這話他說得實在,沒有半分誇大。
他臉上的刀疤,就是當年和幾個持刀的地痞搏鬥留下的。
夏沐聽到這話,眼睛微微亮了亮。
其實上次周家人鬨到食肆的時候,她心裡早有盤算。
那些家夥之所以敢這麼囂張,純粹就是因為店裡的人手太單薄了。
林大田雖說身材高大,可以前隻是個跑腿的閒漢。
真要動起手來,連個正經架勢都沒有,隻能咬牙亂衝。
隨便來兩個和他體格差不多的,就能隨便壓製。
眼前的阿武卻不一樣。
他身材高大,肩寬背厚,臉上的刀疤異常凶悍,往那一站就透著股威懾力。
又是獵戶出身懂拳腳,更重要的是,方才他寧願自己餓著,也不肯要老母親的饅頭,這份孝心就足以說明人品端正。
這樣的人,若是能請到食肆當護院,既能看家護院,又不用擔心他會做出背主的事。
雖然她已經開始給自己造勢,不過身邊也不能掉以輕心。
這可是古代,上次周家的人靠著幾個奴仆就敢衝上來要抓自己。
要是身邊沒有足夠的武力,法律在某些人眼裡幾乎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