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三喜聞言,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了敲,眉頭微蹙,似在仔細回想。
片刻後,他才開口:
“私塾嘛,城裡倒有幾家不錯的。
隻是要說離姑娘食肆近的,倒是有些難辦。”
他放下茶盞,掰著手指給夏沐細數:
“城東有個‘博文齋’,先生是前幾年落第的舉子,學問紮實,教出來的學生不少都中了童生,口碑極好。
還有城西的‘養正堂’,先生是位老秀才,性子溫和,對孩子有耐心,就是規矩嚴些。”
夏沐聽得認真,剛想追問兩家私塾的位置,就見馮三喜話鋒一轉:
“隻是這兩家離姑娘的食肆都遠了些。
博文齋在城東,從姑娘那過去,大人快步走也得一個時辰;
養正堂更甚,在城西郊外,來回得兩個時辰。
孩子年紀小,每日這麼奔波,怕是熬不住。”
夏沐心裡一沉,這距離確實太遠了。
石頭剛大病初愈,身子還弱,每日來回走兩三個時辰,彆說讀書,怕是身子都要熬垮。
她蹙著眉問道:
“馮掌櫃,難道就沒有離我那食肆近些的私塾了?哪怕規模小些也無妨。”
馮三喜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思索了好一會才緩緩道:
“近的倒真有一家,就在你食肆隔壁那條街的巷子裡,名叫‘啟蒙堂’。
隻是這家私塾有些特殊,是本地張家族人開辦的,隻收自家子弟和親近好友的孩子,從不對外招生。”
“張家族人?”夏沐愣了一下,她在這附近開店有些時日,倒沒聽說過有這麼個大家族。
馮三喜點頭解釋:
“這張家是本地的世家,祖上出過官,家底殷實,族裡子弟多,便自辦了私塾,請了有名的先生來教。
他們辦學不為賺錢,隻為族裡孩子能好好讀書。
所以從不收外人,就算有人想花錢送孩子進去,也難如登天。”
夏沐心裡卻燃起一絲希望。
既然離得近,又是正經私塾,哪怕規矩多些,也該試試。
她看向馮三喜,語氣誠懇:
“馮掌櫃,不知您與張家可有交情?
能否幫我引薦一下?
就算不成,我也感激您的幫忙。”
說著,夏沐從錢袋中取出一兩碎銀推了過去。
“這是我給掌櫃的跑腿費,無論成與不成這都是馮掌櫃的。”
馮三喜低頭看了一眼桌麵上的銀子,心中一喜。
眼前的夏東家出手是越發闊綽了。
他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沉吟道:
“我與張家的管事倒是認識,也曾幫他們打理過幾處田產。
隻是這私塾招生的事,是張家族長親自定的規矩,我怕……”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這事難辦。
夏沐見狀,從袖中取出一錠五兩重的小銀錠輕輕放在桌案上:
“馮掌櫃,這點心意您先收下。
成與不成,我都謝您費心。
若是能成,後續還有重謝。”
馮三喜看著那錠銀子,眼睛亮了亮,卻沒有立刻收下,隻是歎了口氣:
“夏姑娘這就見外了。
罷了,看在姑娘往日照顧我生意的份上,我就幫你跑一趟。
隻是醜話說在前頭,我隻能幫你遞個話,成不成,還得看張家族長的意思,你可彆抱太大希望。”
夏沐連忙起身道謝:
“多謝馮掌櫃!隻要您肯幫忙,我就感激不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