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薛鄂在空地中央站定,那雙怨毒的眼睛掃視著四周的黑暗,用一種尖利刺耳的聲音呼喊道:“程靈素!我知道你來了,滾出來與我相見!”
回應她的,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薛鄂的耐心顯然已經耗儘。她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束早已備好的深紫色草藥,猛地伸到那碧綠的燈籠火焰上點燃。
“嗤”的一聲,一股帶著詭異甜香的黑色濃煙冒出,迅速向四周彌漫開來。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仿佛從毒煙的另一頭傳來,帶著一絲嘲諷:“師姐,你不要白費心機了,這‘迷魂煙’對我來說,是沒用的。”
程靈素的身影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薛鄂身後十步開外,她衣袂飄飄,仿佛踏月而來的仙子,與那詭異的毒煙格格不入。
薛鄂猛地轉身,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被更深的怨毒所取代。“師妹,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帶外人突然闖入我的紅花穀中?”
“師姐,你彆惡人先告狀。”程靈素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在江湖上多行不義,結仇不少,如今人家找上門來向你尋仇,與我有什麼關係?”
“說的倒好聽!不過你可騙不了我。”薛鄂向前逼近一步,綠光映著她半邊猙獰的臉,“小鐵的傷不是你下的手,還有誰?”
“下午你的徒弟帶著一群無賴,去踐踏我的藍花海,我朋友看不過去才出手的。”程靈素麵不改色地反駁道,“你教徒無方,還有臉來問我?”
“我當師父偏心!”薛鄂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嫉妒與瘋狂,“他連養殖七星海棠的方法都教給你了!”
“原來你還記得先師他老人家。”程靈素的語氣裡充滿了諷刺。
薛鄂一愣,似乎抓住了什麼關鍵,她死死盯著程靈素:“我沒聽錯吧?師父他……難道已經去世了?”
“師父在三個月前就已經仙逝了。”程靈素平靜地宣布了這個事實。
“那……那師父的《藥王神篇》呢?!”薛鄂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眼中爆發出貪婪的光芒,“難道師父把它傳給你了?!”
“師父在世時對你恩重如山,你不關心他的死活,反而隻關心他的遺物,”程靈素冷冷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師姐,你這樣,也太大逆不道了吧。”
“哼,師父一向偏心,對我有何情意?”薛鄂徹底撕破了臉皮,麵目猙獰地吼道:“少廢話!快把東西交出來,否則,我就要搶了!”
“這就是師父的遺物。”程靈素說道。
說罷,她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用兩根手指夾著,遞向薛鄂。
那封信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在薛鄂眼中,卻比任何毒藥都更加危險。她深知自己這個師妹的心計手段,擔心著了程靈素的道,伸出的手竟在半空中僵住,遲遲不敢上前去接。
見薛鄂滿臉戒備,不敢上前,程靈素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她當著薛鄂的麵,緩緩拆開信封,用一種清晰而冰冷的聲音念道:
“‘致靈素:如我死後,轉告師姐薛鄂,若她還念著老僧,便可將《藥王神篇》示之。如她絕無悲痛思念之情,則恩義已絕。切記此囑!僧無嗔絕筆。’”
信紙上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紮進薛鄂的心裡。
程靈素念完,將信紙折好,放回懷中,目光冷冽地看著她:“師姐,正如師父所說,你對他老人家過世,絕無半分悲哀思念。從今往後,我也不需要再叫你師姐了。”
“我的事,你這個小輩管不著!”薛鄂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麵目愈發猙獰,“少廢話!快把解藍花毒的解藥交出來,否則,我就要你的命!”
“有本事,就來拿。”程靈素將手負在身後,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