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三石莊,晨霧尚未散儘。胡斐與程靈素一前一後,踏著沾滿露水的青石小路,向著與苗若蘭約定的地點行去。程靈素步履輕快,心中盤算著此行的種種細節;而胡斐則不時回頭望向三石莊的方向,心中還在回味著那場“逼真”的告彆戲。
約莫走了八公裡,前方出現一片茂密的樹林。林間光線斑駁,鳥鳴清脆。正當胡斐準備按照約定,輕咳三聲為號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驚鴻般從一棵大樹的枝乾上躍下,帶著一陣香風,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背上。
“平大哥,你怎麼來得這麼慢呀,我都等得花兒都快謝了!”苗若蘭的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脖子,聲音裡滿是嬌嗔和親昵,仿佛一隻撒嬌的小貓。
“這不是得先穩住你父親嘛,總得做全套戲。”胡斐被她撞得一個趔趄,穩住身形後,無奈地笑道。
“這樣啊,”苗若蘭把下巴擱在他的肩頭,蹭了蹭,“平大哥,你可以背著我走嗎?走路好累的。”
“你快下來!平大哥就不累嗎?”程靈素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不知何時已停下腳步,秀眉微蹙,眼神裡毫不掩飾她的不悅。
“我跟平大哥說話呢,你彆插嘴好不好。”苗若蘭非但沒下來,反而抱得更緊了,還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他是我男人,我當然要幫他說話了。”程靈素上前一步,語氣寸步不讓。這句話,是她對自己身份的宣示,也是對苗若蘭的警告。
“我不承認!”苗若蘭幾乎是脫口而出,隨即還朝程靈素做了一個俏皮而惡意的鬼臉。
這副天真又刻薄的模樣,瞬間點燃了程靈素的怒火。她猛地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拳頭,指節捏得發白。以她的醫術,有一百種方法能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哭都找不到調。但看著胡斐那張為難的臉,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靈素,你彆生氣,不就是背一下若蘭嘛,我不累的。”胡斐趕忙打圓場,語氣裡滿是寵溺。
“哼,你就慣著她吧!”程靈素冷哼一聲,心中卻是一陣酸楚。她不再多言,猛地轉身,加快腳步向前走去,那背影帶著幾分決絕。
“哎,靈素!”胡斐見狀,趕忙背著苗若蘭追了上去。
於是,接下來的旅途便成了一場奇特的拉鋸戰。程靈素在前麵快步疾行,胡斐背著苗若蘭在後麵氣喘籲籲地追趕。苗若蘭則像個得勝的將軍,趴在胡斐背上,時不時地對程靈素的背影做鬼臉,或是在胡斐耳邊說些悄悄話,故意惹得程靈素回頭怒視。夾在中間的胡斐,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冰火兩重天”,苦不堪言。
時間在無休止的爭吵與追趕中悄然流逝。三天後,當天龍門所在的城鎮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時。
然而,在這三天裡,並非隻有煩惱。兩件截然不同,卻又同樣驚天動地的“喜事”,正在悄然發生。
其一,是在某個清晨,程靈素醒來時感到一陣莫名的惡心。她不動聲色,悄悄為自己診了脈。當指尖感受到那滑如流珠的脈象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懷孕了,已有半個多月。這個秘密像一顆溫暖的種子,在她心底悄然埋下。她看著胡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溫柔,但她選擇將這個消息暫時藏在心底。
其二,早已與胡斐分彆的袁紫衣,她同樣感到身體的變化,那份屬於少女的輕盈正在悄然離去。她懷上了胡斐的孩子,如今,已將近一個半月的身孕。
三人剛踏入天龍門所在的城鎮,一股詭異而混亂的氣息便撲麵而來。街道之上,竟是兩支隊伍迎頭撞上,互不相讓。
一邊是紅,一邊是白。
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嗩呐高亢,新郎官騎著高頭大馬,胸前戴著大紅花,臉上卻無半點喜色,反而透著一股肅殺。而出殯的隊伍,孝幡蔽日,哭聲震天,抬棺的壯漢們個個麵色鐵青,腳步沉重得仿佛踩在人的心上。紅白喜事,本是該避讓的,此刻卻像兩頭蓄勢待發的公牛,在狹窄的街道上僵持著。
“讓開!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們這群喪門星擋什麼道!”新郎官在馬上一聲暴喝。
“呸!我母親屍骨未寒,你們就撞我靈隊,安的什麼心!”出殯隊伍中一個披麻戴孝的男子怒吼回應。
話不投機,瞬間便從激烈的爭吵演變成了全武行。拳頭、棍棒、嗩呐、扁擔……凡是能拿到手的東西都成了武器,一時間,咒罵聲、慘叫聲、器物碰撞聲混作一團,場麵混亂不堪。
就在這片混亂的中心,一匹拉靈車的黑馬不知被誰打中,發出一聲悲鳴,雙目赤紅,掙脫了韁繩,受驚般地向著街邊狂奔而去!它的正前方,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正嚇得呆立當場,連哭都忘了。
電光火石之間,胡斐瞳孔驟縮。他來不及多想,腳下猛地一點,身形如大鵬展翅般拔地而起。人在半空,他抽出背上的寶刀,隻聽“嗆”的一聲龍吟,一道肉眼可見的半月形白色刀氣,破空而出!
那道刀氣快如閃電,帶著斬斷一切的決絕,從驚馬的脖頸處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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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狂奔的馬匹前衝之勢戛然而止。一道細細的血線從它的脖頸處迸現,隨即,龐大的身軀竟從中間齊刷刷地裂成兩半,轟然倒地,內臟和鮮血瞬間染紅了青石板路。
“轟——!”
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無論是打鬥的雙方,還是圍觀的百姓,所有人都被這神乎其技、霸道絕倫的一刀驚得魂飛魄散。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隻剩下血液流淌的“滋滋”聲。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著那匹被一分為二的馬,和半空中緩緩落下的那個白衣男子。
胡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就在眾人愣神的刹那,他如流星般落地,一手抓住程靈素,另一隻手精準地扣住苗若蘭的手腕,低喝一聲:“走!”腳下施展淩波微步,三人的身影在人群中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瞬間消失在街角。
直到他們跑出數百米遠,苗若蘭才從那極致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她一邊喘著氣,一邊興奮地問道:“平大哥,咱們走這麼快乾嘛?你剛才好威風啊!”
“你不是想祭拜你的母親嗎?我快點,不好嗎?”胡斐回頭對她一笑,笑容裡卻帶著一絲凝重。
“可也不用這麼著急呀,”苗若蘭撅著嘴,意猶未儘地說,“我還想看看,是結婚那對人馬厲害,還是出殯那對人馬能贏呢。”
“再看下去,你可能就被他們抓走了。”胡斐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平大哥,你的意思是……”程靈素的心思最為縝密,她立刻抓住了關鍵,“那兩支隊伍是故意製造混亂,之後趁機抓走若蘭嗎?”
“嗯,”胡斐點了點頭,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他們出現的時間、地點,都太巧了。紅白同路,本就是大忌,他們卻偏偏撞在一起,更像是事先排練好的戲。”
“平大哥,會不會是你想多了?”苗若蘭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不會。”胡斐的語氣斬釘截鐵,“我對危險的直覺,一向很準。那不是普通的鬥毆,那是一張網,一張專門為我們準備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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