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邊的夜風格外凜冽,吹得人衣衫獵獵作響。埃裡克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兩道從崖底升起的身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眼睜睜地看著楚昭南將飛紅巾輕輕放下,而她,那個他連碰一下都覺得是褻瀆的女人,竟沒有推開他。這副景象,像一根毒刺,深深紮進了他的心裡。
他終於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來,將滿腔的嫉妒與怒火都化作了冰冷的言語,對著楚昭南喝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誰,立刻離飛紅巾遠點!”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警告,仿佛楚昭南是什麼不潔之物。
然而,回應他的不是楚昭南,而是飛紅巾。她轉過身,擋在了兩人中間,那雙清冷的眸子此刻正對著埃裡克,帶著前所未有的疏離與嚴厲:“埃裡克,注意你的態度。楚大哥剛才救了我的命。”
“楚大哥?”埃裡克聽到這個親昵的稱呼,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飛紅巾,你不要被他騙了!你看他那副輕浮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他肯定是彆有用心的奸細!”
“我自己能判斷,不需要你管我。”飛紅巾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她甚至懶得再看他一眼,直接轉頭,看向楚昭南。那眼神中的冰冷瞬間融化,竟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與依賴。
“你的馬呢?如果不在的話,可以跟我共騎一匹馬。”她說出這句話時,連自己都感到一絲驚訝,但話已出口,便收不回來了。
楚昭南聞言,看了一眼不遠處氣得滿臉通紅的埃裡克,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意:“還是算了。我跟你共騎一匹馬,你這位忠心耿耿的手下,怕是會當場把我生吞活剝了。我的馬離這兒不遠,我去去就回。”
“那你把馬帶過來,跟我一起回營地。”飛紅巾幾乎是立刻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命令,卻又夾雜著一絲急切的期盼。
“好。”楚昭南爽快地答應下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向黑暗中走去。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埃裡克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再次衝到飛紅巾麵前,聲音因激動而變得有些嘶啞:“飛紅巾!你跟他很熟嗎?我們連他的來路都不知道,如果他是多格多派來的奸細怎麼辦?你不能這麼輕易就相信一個外人!”
飛紅巾緩緩轉過頭,月光灑在她蒙麵的臉龐上,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她看著埃裡克,平靜地吐出三個字:“我相信他。”
這四個字,比任何利劍都更加傷人。它徹底擊碎了埃裡克最後的希望,也劃清了兩人的界限。他呆立在原地,如遭雷擊。
不一會兒,一陣清越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楚昭南騎著神駿的“赤電”如一團火焰般馳來,穩穩地停在了飛紅巾麵前。
飛紅巾見狀,不再有任何猶豫,利落地翻身上馬,對著楚昭南微微頷首。兩人對視一眼,仿佛有千言萬語在其中流轉。隨即,飛紅巾一抖韁繩,兩匹駿馬並駕齊驅,向著營地的方向疾馳而去。
夜色中,兩道身影,一紅一青,如同兩道流光,迅速消失在茫茫的戈壁之上。
“飛紅巾!你等等我呀!”
埃裡克這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爬上自己的馬,拚命地追趕。他聲嘶力竭的呼喊聲在空曠的荒漠上回蕩,顯得那麼淒涼而無力。
然而,前方那兩匹馬的速度卻絲毫未減,根本沒有要等他的意思。很快,他的身影就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麵,隻剩下那絕望的呐喊,被呼嘯的風聲撕得粉碎。
不知過了多久,一片散落的火光出現在地平線上,如同夜幕中的星辰,那便是回疆部落的營地。
隨著距離拉近,營地的輪廓愈發清晰。巨大的氈房錯落有致,外圍有手持長矛的牧民在巡邏,篝火劈啪作響,映照著一張張飽經風霜卻依舊堅毅的臉龐。空氣中彌漫著烤羊肉的香氣和馬匹的腥膻味,充滿了粗獷而原始的生命力。
飛紅巾在營地中央最大的一頂氈房前勒住了馬。她翻身下馬,動作乾淨利落。
“你先住我的帳篷吧,”她沒有看楚昭南,隻是指了指那頂華美的氈房,語氣平淡地吩咐道,“我晚上有話要跟艾爾江說。”
“這……”楚昭南挑了挑眉,“男女授受不親,我住你的帳篷,這會不會不大好?”
飛紅巾猛地轉過頭,那雙明亮的眸子在火光下閃爍著寒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哼,你愛住不住。那你就睡外麵,正好讓狼給你做個伴。”說罷,她不再看他一眼,轉身便向關押犯人的牢籠方向走去,紅色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
“我去,這脾氣……之後得好好改改呀,怎麼老是生氣,跟個炮仗似的。”楚昭南望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意卻愈發深邃。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聳了聳肩,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那頂屬於回疆盟主的帳篷。
帳篷內比外麵寬敞得多,陳設簡單卻處處透著主人的身份。一張鋪著厚厚羊毛氈的床鋪,一張矮幾,上麵放著一套精致的銀質酒具,角落裡還立著一個兵器架,上麵掛著一張雕花牛角弓和一壺羽箭。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混雜著皮革與不知名花草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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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南毫不客氣地走到床邊,一屁股坐了下去,感受著身下柔軟的觸感。他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這飛紅巾總是一副女漢子的樣子,沒想到床上居然還有點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那股獨特的香氣仿佛能安撫人心,讓他連日奔波的疲憊都消散了不少。他往床上一躺,雙手枕在腦後,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呼吸便變得均勻,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另一邊,飛紅巾提著一壇密封的烈酒,獨自走到了營地邊緣的臨時牢籠前。籠子是用粗大的木樁搭建而成,艾爾江正蜷縮在角落裡,聽到腳步聲,他艱難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飛紅巾沒有說話,隻是用一把鑰匙打開了沉重的木門。
艾爾江渾身一顫,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出來。”飛紅巾的聲音很冷。
他踉踉蹌蹌地爬出牢籠,飛紅巾卻沒再看他,徑直走到一根用作刑具的粗大木樁旁,盤腿坐下。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艾爾江猶豫了一下,還是挪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飛紅巾“砰”地一聲打開酒壇的泥封,濃烈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她仰頭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仿佛能點燃胸中的鬱結。然後,她將酒壇遞給了艾爾江。
“明天一早,就送你上路。”她看著遠方跳動的篝火,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你怕不怕?”
艾爾江剛準備接過酒壇的手,在半空中猛然僵住。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變得一片慘白。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死亡,這個他一直逃避的詞,此刻被如此輕描淡寫地擺在了麵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帳篷裡的鼾聲平穩,牢籠邊的空氣卻凝固了。
飛紅巾側過頭,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失望與輕蔑。她冷笑一聲,將酒壇從他那僵硬的手中拿了回來,自己又喝了一口。
“你還是怕了。”她的聲音裡帶著無儘的嘲弄,“你有膽子喜歡上我,卻沒膽子去死。這點,我倒是真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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