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捋了捋花白的長須,目光深邃地看著莫子硯和林見雪:“此三神兵,乃上古所鑄,分鎮四方,各有神妙。其一曰‘裂穹’,劍名,傳說能劈開雲霄,斬斷虛妄,藏於極北苦寒之地的‘萬仞冰窟’;其二曰‘定坤’,錘名,能撼山嶽,定地脈,隱於南疆十萬大山中的‘祝融神殿’;其三曰‘驚鴻’,弓名,矢出如電,追魂奪命,見於東海蓬萊仙島的‘歸墟之濱’。”
他頓了頓,取出一張泛黃的羊皮卷地圖,上麵用朱砂勾勒著模糊的山川河流,“此圖乃我靜心觀世代相傳,雖不詳儘,卻也能為你二人指引大致方向。隻是,神兵有靈,亦有守護,前路凶險,遠超幽冥閣的追兵。”
莫子硯接過地圖,入手微沉,一股古老的氣息撲麵而來。他與林見雪再次對視,眼中除了堅定,更添了幾分對未知的決然。林見雪輕撫腰間佩劍,輕聲道:“幽冥閣作惡多端,殘害武林同道,我二人既已知曉此事,自當義不容辭。縱使前路有千難萬險,亦當奮力一試!”
莫子硯點頭附和:“林姑娘所言極是。為了天下蒼生,也為了報我師門血仇,尋得神兵,對抗幽冥閣,便是我莫子硯接下來唯一的目標!”
那壯漢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抱拳道:“莫少俠,林姑娘,老漢我雖然本事低微,但這條命還算硬朗。若不嫌棄,老漢願隨你們一同前往,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略儘綿薄之力!”
老道士微微一笑:“趙壯士有此心意,實屬難得。莫少俠,林姑娘,此行路途遙遠,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
莫子硯看著壯漢真誠的眼神,心中感動,亦抱拳道:“前輩仗義相助,我二人感激不儘!若前輩不嫌棄,我等便結伴同行!”
當下,三人在靜心觀稍作休整,備足了乾糧和水。老道士又贈予他們一些療傷丹藥和符籙,並囑咐他們萬事小心,若遇危難,可持靜心觀信物,向沿途正道門派求助。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莫子硯、林見雪和趙姓壯漢便辭彆了老道士,踏上了尋找第一把神兵“裂穹”劍的征程。他們根據地圖所示,一路向北,朝著那片傳說中冰封萬裡、人跡罕至的極北“萬仞冰窟”進發。
寒風呼嘯,前路漫漫。他們翻過高山,越過雪原,日夜兼程。途中,他們不僅要躲避幽冥閣可能派出的追殺,還要應對惡劣的自然環境和潛藏的野獸。
一日,他們行至一處名為“黑風口”的險峻隘口。此處狂風如刀,飛沙走石,兩側是陡峭的懸崖峭壁,中間隻有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棧道。正當他們小心翼翼地通過時,棧道儘頭突然傳來一陣冷笑。
“嘿嘿嘿……莫子硯,林見雪,你們以為換了條路,就能逃出我幽冥閣的手掌心嗎?”
隨著話音落下,十數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棧道兩側的岩石後閃出,將他們團團圍住。為首一人,身著黑色勁裝,臉上帶著一張猙獰的鬼麵,手中握著一柄閃爍著幽光的短刃。
“幽冥閣!”莫子硯低喝一聲,與林見雪、趙壯漢背靠背站在一起,凝神戒備。
那鬼麵人陰森一笑:“今天,你們插翅也難飛!”說罷,一揮手,手下眾人便如餓狼般撲了上來。莫子硯抽出腰間長劍,與林見雪配合默契,瞬間便與敵人廝殺在一起。趙壯漢也不甘示弱,操起一根木棍,加入戰團。一時間,喊殺聲、兵刃碰撞聲在這狹窄的棧道上回蕩。戰鬥異常激烈,幽冥閣眾人訓練有素,招招致命。莫子硯他們雖奮力抵抗,但漸漸有些力不從心。就在這時,鬼麵人瞅準時機,突然欺身而上,直取莫子硯咽喉。莫子硯躲閃不及,心中暗叫不好。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寒光閃過,林見雪飛身擋在莫子硯身前,堪堪架住了鬼麵人的攻擊。然而,鬼麵人這一擊力道極大,林見雪被震得手臂發麻,身形一晃。鬼麵人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再次舉刃刺向林見雪。此時,趙壯漢大喝一聲,不顧自身安危,從側麵狠狠撞向鬼麵人。鬼麵人被撞得一個踉蹌,攻勢為之一滯。莫子硯趁機穩住身形,大喝一聲,施展出師門絕學,劍影閃爍,逼退了周圍的敵人。三人背靠背,喘著粗氣,眼神卻依舊堅定,準備迎接下一輪的攻擊。
鬼麵人被趙壯漢這舍命一撞,雖未受傷,卻也失了先手,不禁勃然大怒。他猛地回頭,那雙隱藏在鬼麵後的眸子閃爍著噬人的凶光,死死盯住了趙壯漢。
“找死!”鬼麵人冷哼一聲,手腕翻轉,一柄短匕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身形如鬼魅般欺近趙壯漢。趙壯漢本就因剛才那一撞用儘力氣,此刻見鬼麵人襲來,已是避無可避。他低吼一聲,將手中木棍橫在身前,作最後的抵擋。
“鐺!”短匕與木棍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響。木棍應聲而斷,趙壯漢隻覺一股巨力傳來,胸口劇痛,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棧道的岩壁上,噴出一口鮮血,顯然受傷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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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莫子硯和林見雪同時驚呼,心中焦急萬分。
鬼麵人解決了趙壯漢這個“麻煩”,再次將目標鎖定在莫子硯和林見雪身上。他舔了舔嘴唇,仿佛在欣賞即將到手的獵物:“沒了這憨貨礙事,我看你們還能撐多久?”
說罷,他再次揮手下令:“給我上!死活不論!”
周圍的幽冥閣殺手如潮水般再次湧來,攻勢比之前更加猛烈。莫子硯護著林見雪,劍勢展開,護住周身要害,但敵人實在太多,且個個悍不畏死。林見雪雖手臂依舊發麻,但手中長劍也未曾停歇,與莫子硯配合,勉強支撐。
“子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老趙他……”林見雪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既有體力不支的虛弱,也有對趙壯漢安危的擔憂。
莫子硯眼神凝重,他何嘗不知。趙壯漢受傷倒地,他們二人更是雪上加霜。他瞥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趙壯漢,見他還有呼吸,稍稍鬆了口氣,但隨即又被眼前的壓力逼得喘不過氣來。
“見雪,我們必須想辦法突圍,或者……找到他們的弱點!”莫子硯沉聲道,目光快速掃過周圍的敵人,最後落在了鬼麵人身上。擒賊先擒王!這是唯一的希望,但鬼麵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剛才林見雪已然試過。
似乎看穿了莫子硯的心思,鬼麵人桀桀怪笑:“想偷襲我?癡心妄想!”他身形飄忽,並不親自上前,隻是指揮著手下消耗他們的體力。
又鬥了數十回合,莫子硯和林見雪身上都已添了幾處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衫,動作也漸漸遲緩下來。棧道狹窄,他們退無可退,身後便是萬丈懸崖,雲霧繚繞,深不見底。
“子硯,你看!”林見雪突然低呼一聲,指向鬼麵人身後的方向。
莫子硯順勢望去,隻見棧道儘頭,似乎有一個小小的洞口,隱藏在藤蔓之後,若隱若現。那洞口不大,僅容一人勉強通過。
“那是……”莫子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退路!”
“可是老趙他……”林見雪看向趙壯漢,麵露難色。
“我去救老趙,你想辦法打開洞口!”莫子硯當機立斷,“快!”
“好!”林見雪不再猶豫,她知道此刻時間就是生命。她猛地發力,劍勢陡然加快,逼退身前幾名敵人,然後一個側身翻滾,避開攻擊,朝著那洞口的方向衝去。
“攔住她!”鬼麵人見狀,臉色一變,沒想到這絕境之中還有如此變數。他立刻分出一部分人手去攔截林見雪。
莫子硯深吸一口氣,將體內殘存的內力全部灌注到長劍之中,一聲清嘯,劍招變得淩厲無比,竟是不顧自身防禦,以命搏命的打法,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衝向趙壯漢。
“想走?留下命來!”鬼麵人見莫子硯要去救那壯漢,眼中殺意更濃,親自提刃追了上來。
一場更加慘烈的廝殺,在這通往未知洞口的棧道上,再次上演。莫子硯能否救下趙壯漢?林見雪又能否成功打開洞口?他們的命運,懸於一線……
棧道狹窄,僅容兩人並行。莫子硯劍勢如虹,每一劍都似要燃儘生命最後的光華。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趙壯漢已渾身浴血,背靠冰冷的山壁,手中鋼刀兀自揮舞,卻已是強弩之末,眼看就要被數名鬼麵人亂刃分屍。
“嗤啦!”
莫子硯的長劍劃破一名鬼麵人的咽喉,滾燙的鮮血噴濺在他臉上,他卻渾然不覺,借著這股衝勢,身形如電,直插包圍圈。
“趙大哥,走!”他一聲暴喝,長劍舞成一團銀花,逼退圍攻趙壯漢的敵人,同時左手一把抓住趙壯漢的胳膊,奮力向後拖拽。
趙壯漢早已力竭,被莫子硯這一拉,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他喘著粗氣,看著莫子硯決絕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與決絕:“莫兄弟,你快走!彆管我!”
“休得廢話!”莫子硯怒喝,劍招更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就在此時,身後惡風不善!鬼麵人陰冷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你的對手是我!”
鬼麵人的功力顯然遠在其他嘍囉之上,一刀劈來,帶著開山裂石之勢,刀風淩厲,竟讓莫子硯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他此刻既要護著趙壯漢,又要分心抵擋鬼麵人,頓時險象環生。
“鐺!”
刀劍相交,火星四濺。莫子硯隻覺一股沛然巨力從劍身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氣血翻湧,險些握不住手中長劍。他借勢向後急退兩步,才勉強穩住身形,但胸口已是一陣劇痛,顯然受了內傷。
“莫兄弟!”趙壯漢見狀,目眥欲裂,掙紮著想要回身幫忙,卻被莫子硯死死按住。
“走!去洞口!”莫子硯低吼,聲音因劇痛而有些沙啞。他知道,自己必須為林見雪爭取時間,也必須讓趙壯漢活下去,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另一邊,林見雪已衝到洞口。那洞口被一塊巨大的岩石堵住,岩石上刻著一些古樸而繁複的符文,隱隱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她記得父親曾留下的手劄中提過,這種符文石門,需以特定的內力法門催動,方能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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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數名鬼麵人已然追近,獰笑聲清晰可聞。
“小娘子,彆費力氣了,乖乖束手就擒,還能少吃點苦頭!”
林見雪秀眉緊蹙,不敢有絲毫分心。她深吸一口氣,按照手劄中記載的法門,將體內僅存的、並不雄厚的內力,小心翼翼地注入掌心,然後按向岩石上的一個凹槽。
那凹槽恰好能容納她的手掌。
內力湧入,岩石上的符文驟然亮起,光芒流轉,仿佛活了過來一般。但僅僅是亮起,岩石卻紋絲不動。
“不對……”林見雪心中一沉,“難道是內力不足?”
“抓住她!”鬼麵人已近在咫尺,一隻枯瘦的手爪朝著林見雪的後心抓來。
千鈞一發之際,林見雪猛地想起手劄中另一句話:“心之所向,力之所及,符隨心走,門自開。”
她眼神一凜,不再執著於內力的多寡,而是將全部心神沉入其中,回憶著父親的囑托,想著莫子硯和趙大哥在身後浴血奮戰,想著他們必須活下去的信念!
“開!”
她輕喝一聲,掌心內力雖弱,卻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意念,再次注入凹槽。
“嗡——”
這一次,岩石上的符文光芒大放,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緊接著,那塊巨大的岩石開始緩緩向內移動,發出“嘎吱嘎吱”的沉重聲響,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小通道,通道內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開了!”林見雪心中一喜,但隨即又被巨大的危機感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