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娘子嬌軀一顫,指尖妖力驟然潰散,那張美豔絕倫的容顏霎時血色儘褪,朱唇輕顫間竟顯幾分淒美。
“卑鄙!”
她死死攥緊嫁衣下擺,指節發白,“若傷我夫君分毫,縱是追至九幽黃泉,天涯海角,我也定要你血債血償!”
張遮聞言輕笑,指尖在毒夫子脖頸處輕輕摩挲:“容容,看來這位夫人還沒認清形勢?”
塗山容容會意上前,附和道:“哎呀,我家道長斬妖除魔多年,折在他手上的妖怪少說也有上千。”
“若是不小心……”
她故意頓了頓,”夫人可就要守寡了呢。”
毒娘子眼中淚光閃動,嫁衣無風自動。
就在她即將拚死一搏時,塗山容容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嘛……我們塗山向來主張以和為貴。”
“你想要什麼?”
毒娘子咬唇道。
塗山容容豎起一根纖指:“一百萬兩,買您夫君平安。”
“什麼?!”
毒娘子驚得後退半步。
“嫌貴?”
小狐狸眼睛彎成月牙,“那給您個友情價,三十萬兩如何?”
這就是她的招數。
先報一個天價數字,然後再砍半,這樣一來,反而給對方一種占了便宜的感覺。
毒娘子皺眉,在南國她雖然有著萬貫家財,資產頗多。
可若是拿出百萬兩也需傷筋動骨。
但三十萬兩的話。
她偷瞄了眼奄奄一息的夫君,終是遲疑道:“我怎知你們不會出爾反爾?”
塗山容容忽然正色,狐耳直立,“你不信人類,可我若以塗山起誓呢?”
“不瞞你說,家姐乃是塗山之主,我掌塗山財政百年,說話向來算數。”
"塗...塗山?!"
毒娘子瞳孔猛然收縮,這才敏銳注意到少女頭頂,那對獨特的折耳。
世間折耳狐僅存三隻,皆為塗山王族血脈。
這個認知讓她指尖微微發顫。
近年來塗山勢力如日中天,那位塗山之主組建妖盟的壯舉,即便是偏居南疆的她也有所耳聞。
毒娘子緊咬著朱唇,已然下定了決心:“既然是塗山作保……妾身便信這一回。”
她望向被製住的夫君,眼中滿是心疼:“隻是三十萬兩數目龐大,可否寬限些時日?”
“多久?”
塗山容容狐耳輕抖。
“短則七日,長則半月...”
“那就十日為限。”
塗山容容一錘定音,“十日後帶著銀兩來找我們贖人。”
“好,一言為定!”
毒娘子深深看了眼丈夫,雖心有不甘,但最終紅衣翻飛間,還是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色中,隻餘一縷幽香飄散。
“怎麼樣?”
塗山容容轉身來到張遮麵前,小臉滿是沾沾自喜,“我表現得不錯吧?”
張遮打了一個哈欠,無精打采道:“還行,馬馬虎虎。”
這時東方淮竹輕撫竹笛上前:“二位,我們身上未帶足銀兩,不如以此笛作為抵押,來日我們姐妹湊夠了銀子,再來贖回。”
不等張遮作答。
一旁的東方秦蘭已經急得直跺腳,“姐姐,不行!”
“這是爹爹給你的十六歲生日禮物。”
東方淮竹卻溫柔地按住妹妹的手:“救命之恩,豈是身外之物可比?”
就在竹笛即將遞出之際。
夜空突然傳來尖銳的破空聲。
一道白虹貫月般的身影從天而降,激起漫天塵沙。
待煙塵散去,隻見一位白衣勝雪的劍客負手而立,戴著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