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天際驟然暗沉,烏雲翻滾如墨,狂風卷著腥氣撲麵而來。
整座小鎮仿佛被無形的威壓籠罩。
“姐,這天氣怎麼突然就要開始下雨了呢?”
東方秦蘭說完,東方淮竹瞬間就局促不安起來。
她一把拉住妹妹的手,語氣驟變:“不好,外麵妖氣衝天,恐怕是道長遇到了大麻煩。”
她猛然抬頭,隻見遠處黑雲壓頂。
一道佝僂的身影踏空而立,雖身形瘦小,卻宛如山嶽般沉重,令人窒息。
南垂毒皇,歡都擎天!
這位活了萬年的老妖皇,此刻正眯著渾濁的雙眼,冷冷俯瞰小鎮。
他身旁,一隻拄著拐杖的熊貓妖,正是南國的擎天玉柱,蓋太君。
張遮身形一閃,已立於客棧屋頂。
單手背負,一身道袍無風自動。
他望著遠處的兩道身影,嘴角微揚:“喲,你們兩個中午好啊,吃飯沒?”
歡都擎天的目光如刀,瞬間鎖定在張遮這個年輕人身上。
他聽聞毒夫子遭難,便立刻動身趕來。
此刻,這位活了萬年的老妖皇深深吸了一口大煙,緩緩吐出,雲霧繚繞間,他的嗓音沙啞而低沉:“多少年了,沒有人類敢在南國放肆。”
煙杆輕敲,火星濺落。
他眯起渾濁的雙眼,聲音陡然一沉:“人類,毒夫子可在你手上?”
“在!就在客棧後院綁著呢,閣下有何貴乾啊?”
“哼!”
“明知故問。”
毒皇不悅。
反觀,張遮嘴角微揚,眼中卻無半分懼意。
雖然歡都擎天與塗山紅紅同為妖皇,甚至單論境界而言,此刻的他還在目前的塗山紅紅之上。
但他對張遮的吸引力,甚至不及塗山紅紅的十分之一。
在張遮眼中,毒皇的年齡大了,一身天賦早已耗儘,潛力已至儘頭,而塗山紅紅不同,她的未來仍有無限可能。
若讓他在四大妖皇中選一個對手。
那毫無疑問,他會選塗山紅紅。
至於梵雲飛?
勉強隻能算半個吧。
唰!
破空聲驟起,兩道倩影翩然而至,隻見東方淮竹與東方秦蘭手上舉著一把油紙傘,一左一右落在張遮身側。
“你們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張遮微微側首,有些意外。
東方淮竹眸中憂色流轉:“道長獨麵強敵,我們豈能袖手旁觀?”
“我們東方家的女子,並非貪生怕死之輩。”
“無妨。”
張遮輕笑,目光重新投向歡都擎天身上,“區區一個毒皇,還不值得我放在眼裡。”
………………
此言一出,不僅東方姐妹一愣。
而對麵的歡都擎天緩緩吐出一口煙圈,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有意思……”
煙杆在枯瘦的指間轉了個圈,老妖皇的聲音陡然轉冷:"多少年了,除了當年那個人之外,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老夫說話的人類。”
刹那間,天地色變!
妖皇一怒,風雲激蕩!
以歡都擎天為中心,恐怖的妖力如潮水般蔓延,方圓百丈內的空氣瞬間凝固,草木儘數枯萎,連光線都為之扭曲。
鋪天蓋地的恐怖妖力,席卷而來……
東方秦蘭不自覺地攥緊了姐姐的衣袖,指尖發白。
這便是傳說中的妖皇之威!
妖怪一怒,血濺三尺。
妖王一怒,流血千裡。
而妖皇震怒………
當真是天崩地裂,萬物俱寂!
而在另外一邊,正在摘星樓四處營救百姓的王權霸業等人,也是不禁勃然色變。
他們三人紛紛看向小鎮的方向。
“老大!”
“你快看!”
“那個小鎮上,好強的妖氣!”
“莫非……莫非是歡都老兒到此了?”
令人震驚。
而小鎮上,即使麵對毒皇,張遮眼中亦是毫無畏懼。
一身道袍,無風自動。
他忽然踏空向前一步,主動開口沉吟:“毒皇,你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