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洛陽城外,血色初染
建安七年的風裹挾著黃土,吹得林燁臉頰生疼。他攥緊了腰間那枚不知何時出現在口袋裡的現代硬幣,金屬邊緣在掌心硌出紅痕——三天前他還在博物館對著東漢陶俑拍照,轉身撞在展櫃上,再睜眼已是這亂世。
“快躲!”身旁老農猛地將他拽進草垛,林燁順著對方顫抖的手指望去,瞳孔驟然收縮。
遠處官道上,數十名頭裹黃巾的漢子正將一輛馬車掀翻,青綠色的綢緞被馬蹄踐踏,婦人的哭嚎像被掐斷的琴弦戛然而止。一個黃巾兵舉起生鏽的環首刀,血珠順著刀刃墜在乾燥的土地上,洇出點點深色。更遠處的村落冒著黑煙,焦糊味混著血腥味飄過來,讓林燁胃裡一陣翻湧。
“那是……張角的人?”他聲音發顫。曆史書上“黃巾起義”四個字,此刻化作眼前活生生的煉獄。
老農瑟縮著點頭:“天公將軍的‘太平道’,說是要‘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可這黃天……”他指了指被搶走的糧車,“搶的是咱老百姓的活命糧啊!”
林燁咬著牙站起身。他看見黃巾隊伍裡有麵殘破的黃旗,旗下高個漢子正揮劍喊話,那人額頭飽滿,頜下留著短須,正是史書記載中“大方”首領張角。可此刻的張角眼裡沒有悲憫,隻有狂熱——他一腳踹翻跪地求饒的糧商,劍鋒指向洛陽城的方向,引得周圍教徒高呼“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就在這時,一隊官兵策馬而來,黃巾兵頓時潰散。林燁看著張角在親衛掩護下倉皇逃竄,突然心頭一動:這就是攪動天下的人?連正規軍的衝擊都扛不住?
夜風漸起時,林燁躺在破廟裡複盤。張角雖掀起亂世,卻缺乏統禦之才,眼下官軍鎮壓越來越猛,黃巾軍敗局已定。若想在這時代立足,必須抓住時機,找真正能成大事的人。他腦中閃過三個名字,像三顆星辰刺破迷霧——關羽、張飛、趙雲。
二、涿縣酒肆,刀光劍影識關張
半月後,林燁輾轉來到涿縣。聽說此處正在招募鄉勇對抗黃巾,他揣著打零工攢的幾吊錢,蹲在最大的酒肆門口守了三天。
這天午後,酒肆裡突然爆發出爭吵聲。林燁擠進去,看見個紅臉膛的大漢正按著桌案,丹鳳眼怒視著對麵的屠戶:“某家賒賬,豈是賴賬?”他身長九尺,髯長二尺,綠袍下露出的手臂筋肉虯結,腰間青龍偃月刀雖未出鞘,已透著懾人的寒氣。
屠戶拍著櫃台叫罵:“姓關的,你在涿縣蹭了多少酒肉?今天不付錢,彆怪我叫人卸你胳膊!”
周圍酒客起哄時,個豹頭環眼的黑漢猛地拍桌站起:“呔!欺負一個外鄉人算什麼好漢!”他身高八尺,聲如巨雷,腰間殺豬刀“哐當”落地,嚇得屠戶一哆嗦。
林燁心頭狂跳——紅臉長髯是關羽,黑臉豹頭是張飛!他快步上前,往櫃上拍了五吊錢:“二位好漢的酒錢,我付了!”
關羽轉頭看他,丹鳳眼微眯:“萍水相逢,何故破費?”
“我觀二位氣宇軒昂,絕非池中之物。”林燁拱手笑道,“眼下黃巾作亂,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之時,何必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張飛咧嘴大笑,一把摟住林燁肩膀:“說得好!我叫張飛,字翼德,賣酒屠豬為生。這位是關羽,字雲長,因殺了家鄉惡霸逃難至此。兄弟你呢?”
“林燁,字子淵。”他刻意取了個符合時代的表字,“我看朝廷榜文招募鄉勇,正想找些誌同道合的兄弟共討黃巾。”
關羽眼中閃過讚許:“子淵有此誌向,某佩服。隻是……”他看了眼自己的偃月刀,“我二人空有一身武藝,卻無門路。”
“門路我有。”林燁壓低聲音,“我聽說本縣劉備劉玄德正在招兵,此人是中山靖王之後,仁德寬厚,不如我們投他麾下?”他知道劉關張結義的典故,卻故意不提,隻引著他們走向注定的相遇。
三日後,張飛家後院的桃園裡,劉備看著眼前三位壯士,激動得熱淚盈眶。當劉備提議結義時,林燁搶先道:“兄長年長,當為大哥。雲長二哥,翼德三弟,我年紀最小,願為四弟!”他清楚自己武功不及三人,卻要在情義上占得先機。
關羽撫著長髯點頭,張飛早已按捺不住,殺豬刀割破四指,血珠滴進酒碗裡:“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
林燁看著碗中交融的血水,忽然覺得掌心的硬幣不再冰冷。他知道,這一拜,拜出的是三分天下的根基。
三、常山古道,槍出如龍遇子龍
跟著劉備輾轉征戰半年,林燁憑借現代知識屢獻奇策——教士兵用鹽水醃肉保存軍糧,畫圖紙改進投石機,甚至用草木灰和油脂做簡易肥皂防止傷口感染。關羽張飛漸漸對這位四弟刮目相看,行軍時總護著他。
這天部隊路過常山真定縣,林燁聽說當地有個叫趙雲的少年將軍,在鄉中組織義軍對抗黃巾,立刻拉著關羽張飛前去拜訪。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山路崎嶇,忽聞前方傳來金鐵交鳴聲。林燁撥開樹叢,看見數十名黃巾兵正圍攻一小隊鄉勇。為首的白袍少年手持亮銀槍,槍法如梨花綻放,槍尖所至之處,黃巾兵紛紛倒地。他不過十七八歲,銀盔上沾著血汙,卻麵不改色,槍杆橫掃,將最後一名敵人挑飛三丈遠。
“好槍法!”張飛忍不住喝彩。
少年轉頭看來,眉目清朗如朗月:“三位是?”
“我等乃平原劉玄德部下,特來拜見趙將軍。”林燁上前笑道,“方才見將軍槍法卓絕,真是百聞不如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