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小半個時辰,來拜訪的人才陸續離開,等到了快吃年夜飯的時候,也就剩下年家人和她慕白白了。
年母孟新禾坐在客廳,兀自喝著茶水,年知行父子倆在樓上書房,偌大的客廳頓時除了傭人就剩下她們三人。
年溪淼也待不住,趁著還沒吃飯的空檔又跑去隔壁找祁鳴了,聽說他那兒也熱鬨,有不少圈子裡的千金都在那兒孔雀開屏。
年溪淼像個火箭筒一樣衝過去,屋外不比屋內有暖氣,她穿個衛衣冷得打了好幾個哆嗦,一鼓作氣的跑過去的時候,還沒有到正廳,祁鳴就迎了出來。
“怎麼不披個外套?”
年溪淼琢磨著自己都被偷家了,哪裡還管什麼冷暖。
“快快快,進去說,我要冷死了。”
說著她往裡麵走,祁鳴親自倒了熱水來給她捂手。
她伸著脖子看正廳的那些女人,幾乎全都是祁鳴媽媽的閨蜜帶來的,其中就有上次相親的蘇昕雅。
“哥哥豔福不淺啊”她小聲揶揄
祁鳴笑罵她小沒良心,年溪淼伸手就把水杯遞還給了他,樂顛顛的跑到了祁母旁邊,親切的挽著她手臂,撒嬌著說想她。
祁母本就喜歡年溪淼,加上又是看著長大的,說將她當成半個女兒都不過分,嘴裡一口一個淼淼寶貝的叫著,臉上褶子都添了幾分。
再說慕白白這邊,和孟新禾坐在客廳裡,一左一右挨著,她們倒是不尷尬,反而還是傭人低著頭大敢喘一下。
以前慕白白還是年家兒媳婦兒時,除了年知行,可以說整個年家就沒有一個喜歡她的,尤其是已逝的年老太太。
原本孟新禾的產業大多是在國內,偏偏兒子娶個老婆來氣自己,她才在失望至極的時候去拓展海外。
孟新禾不喜歡慕白白,方才的體麵都是給年知行維持的。
如今外人都走了,隻剩下慕白白,孟新禾也不用在繼續了。
“身體好了?”她問,語氣並未有半分擔憂之情,隻是禮貌寒暄。
慕白白嗯了一聲,心裡補了一句
不是好了,是死了。
孟新禾銳利的眸子彆過臉打量她,剛視線挪到她身上,慕白白就咧著嘴笑了。
以前的慕白白是世家閨秀,其實在那會孟新禾是很喜歡慕白白的,但在慕家倒台之後,慕白白就變得敏感脆弱。
和之前的年溪淼想法一樣,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一說的不對她就會搖搖欲墜,感覺天塌了,明明是一家人她卻完全融不進來,還要小心討好。
孟新禾是正正統統的北方人,向來敞亮慣了,要她這麼小心翼翼的待在家,還不如弄死她算了,所以一琢磨就下定了決心。
她走,走還不行,便帶著老公一起走得遠遠的。
前不久聽說兒子離婚的消息,她百感交集,內心有那麼一點點同情慕白白一個孤女存活於世,還特意交代年知行要安頓好人家。
結果呢
淨身出戶
夫妻倆為此寢食難安了好一段時間,總覺得年家欠了人家什麼。
所以現在麵對慕白白,孟新禾並沒有衝她橫眉冷對,就當是個尋常的小輩,但沒有想到慕白白卻衝著她明媚一笑,這倒是搞得孟新禾有些錯愕了。
這笑容不諂媚,就是單純的笑。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一開始見到的慕白白。
孟新禾心軟了軟,到底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看來現在的你過得不錯”
曾一度以為慕白白離了年知行是活不了的,如今再一看她的狀態,他們這些做長輩的愧疚也可以稍減一些。
孟新禾找不到話說,隨意撿著什麼話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著,又提起了沙發上她對陳小姐說的那番話。
提起陳小姐,慕白白的態度端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