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見狀挺直腰板,刻意抬高聲調,“可惜他既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皇軍的決心!
他沒想到特高課此次布下天羅地網,以為隻需對付正麵的十人小隊,卻不知四麵八方都有皇軍精銳合圍。”
他猛地轉身指向狹窄的巷道,那裡的磚牆布滿交錯的彈痕,“更致命的是,他在後方的偷襲很快就被識破。狹窄巷道裡的近身交火,成了這些支那特工的葬身之地。”
現場陷入詭異的死寂,隻有風卷著牆灰在幾人腳邊打著旋。
遠處的楊春幾人麵麵相覷,嘴角不自覺地抽搐。
九條中佐身後的李海波突然嗤笑出聲,旋即用指節抵住唇邊掩飾失態。
十人特工小隊圍剿六人殺手組,最終卻落得全軍覆沒、主犯逃脫的下場,如今從小泉口中說出來,倒像是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九條中佐輕咳一聲,打破僵局。
他的軍靴碾過碎裂的彈殼,發出細微脆響:“小泉君,此次圍剿‘螺絲刀’的戰鬥,是特高課自成立以來最慘痛的失利。這點,從課長到基層特工,無人不知,無需諱言。之所以請你來——作為憲兵司令部首屈一指的刑偵專家,正是希望你能抽絲剝繭,還原事件全貌,解開眾人心中的疑團。”
“螺絲刀絕非泛泛之輩。這半年多來作案無數,多名親近皇軍的朋友和帝國軍官慘遭刺殺。
更是在幾天前差點成功刺殺汪主席,說他是我們的頭號敵人也不為過。”九條頓了頓,聲音愈發沉重,“我們調集如此規模的兵力設伏,正說明了對他的重視。隻可惜...”
他微微搖頭,“棋差一著,功敗垂成。但失敗不可怕,重要的是吸取教訓。
所以,請小泉君不必有所顧慮,如實分析,這不僅是為了查明真相,更是為下次交鋒做好準備。”
小泉中尉喉結滾動,尷尬地摸了摸鼻梁,“那我們去第二交戰現場看看吧!”
說完轉身就走,他在心底暗暗腹誹,我們又不是同一個部門的,自然得口下留情。若不是顧忌你們的麵子,誰會費心粉飾這慘敗的局麵?
眾人踩著滿地彈殼與焦土轉身,軍靴踏過凝結的血漬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第二交戰現場緊鄰第三小隊潛伏的老虎灶,距離第一名遭“螺絲刀”襲擊的特工屍體不過二十米,與狼藉的第一交戰現場直線距離也僅五十米。
此刻,現場的屍體已被收斂乾淨,隻留下憲兵用石灰勾勒的人形輪廓,慘白線條在焦黑牆根下顯得格外刺目,如同一張張未完成的死亡速寫。
小泉中尉盯著地麵交錯的彈痕與石灰人形,喉結劇烈滾動:“第二交戰現場比第一交戰現場還要慘烈,中村中尉帶領的兩個特工小隊在這裡遭到了埋伏!”
九條中佐猛地抬,一臉驚愕地問道:“等等,小泉君認為,這第二交戰現場是‘螺絲刀’布下的伏兵?”
“正是!”小泉扯了扯緊繃的白手套,鏡片映著牆麵上猙獰的血色聖誕樹,“從屍體身上的傷痕和爆炸痕跡判斷,殺手‘螺絲刀’早就安排了高手接應!
現場除他本人外,至少還有一名擲彈老手與刀術宗師級人物。
這也是為什麼‘螺絲刀’敢膽大妄為地襲擊我們的特工的原因,因為他留了後手。”
他抬起頭,指尖劃過青磚上的焦黑凹痕,“看,這是手榴彈爆炸的破片留下的,是國軍木柄手榴彈特有的痕跡。
從現場留下的爆炸痕跡判斷,他投擲了兩枚國軍的製式木柄手榴彈,都是空爆,完美地做到了殺傷威力最大化,將殺傷拉到極致。
此人絕非普通士兵,必定是久經戰陣的百戰老兵。“
說到此處,他又指向牆角石灰勾勒的半截軀體輪廓,聲音發顫:”而那名刀術高手更是厲害。
他能在混亂的黑夜交戰中來去如風,輕易地斬殺我們的特工,手中的寶刀所到之處不是斬下特工的頭顱,就是劃開特工的肚皮。
中村中尉身材壯碩,卻被這柄利刃從頭頂中線直劈至胯骨,切口平滑如鏡。
混這等刀法,若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難以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凶器與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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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本曹長正在記錄的手微微發抖,“可...可我們在第一現場的分析,殺手團隊隻有六人。
這突然冒出的高手,難道是臨時接應?”
話音未落,小泉已經起身,用戴著白手套的指尖沿著牆上的血痕比劃,乾涸的血痂在指腹下簌簌剝落。
“不,這兩人從一開始就在計劃之中。
這也是‘螺絲刀’發現第三特工小隊的埋伏後,還敢囂張發動襲擊的依仗。”
他抬腳踢開腳邊生鏽的彈夾,金屬撞擊聲在死寂的巷子裡格外刺耳,“所以,我的結論是,‘螺絲刀’早已不是一頭孤狼。
他在半年多來不斷壯大,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個實力恐怖的龐大戰隊。
這點從幾天前的汪主席遇刺案就能看出來,當時現場的痕跡顯示,他身邊有一隊戰力強悍的輔助人員。
而肖家父子...“小泉故意停頓,看著眾人驟變的臉色,“死去的五名殺手是肖家父子派來協助‘螺絲刀’的,這一點足夠證明他們必定是同夥,或許之前的汪主席遇刺案他們也有參與。”
九條中佐微微頷首,軍帽簷下的陰影遮住了眼底的寒光,“多謝,小泉君的結論我們會以文字的形式向課長大人報告,辛苦你了!”
這是給事件定調了,同時也意味著小泉中尉的工作到此結束。
話音剛落,一直縮在角落的李海波立刻弓著腰湊上前,臉上堆起諂媚的笑。
“幾位太君。”他用袖口擦了擦額角的汗,眼睛卻不住打量著眾人的臉色,“眼看快到中午飯點了,不如卑職做東,去鬆鶴樓慶祝一下小泉太君榮升中尉?”
九條中佐麵無表情地整了整軍裝上的褶皺,冷硬的目光掃過李海波,“不必了,特高課遭此大難,還有要務需即刻處理。”說完毫不給麵子的轉身就走。
開玩笑,你一個小小的76號特工,哪裡有資格請我堂堂特高課中佐吃飯?76號特工總部的兩位主任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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