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李海波伸手拍了他一下,聲音壓得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軍統根本就沒你這號人!
你是一直在幫我乾活,是跟著我潛伏在76號的紅黨高級間諜。
我們多次配合上海市委和嘉定遊擊隊,從76號監獄和鬼子憲兵司令部,完美地營救了眾多紅黨的同誌,你的代號‘瞎子’!”
熊奎聽得目瞪口呆,張了張嘴半天才說,“合著我們贖出來的全是紅黨啊?”
“不全是,但很多!”
一旁的侯勇也愣住了,下意識地問:“那……那我呢?波哥,我也是嗎?”
“你當然一樣了!”李海波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篤定,“你的代號是‘猴子’,跟熊奎的‘瞎子’,楊春的‘板鴨’,你們仨的名字早就在紅黨總部掛上號了的!
你們還記得那個林醫生嗎?他找你們贖的就全是紅黨,林醫生對你們的工作效率可是讚不絕口啊,多次向組織上給你們請功,請沒有你們,紅黨不知道要犧牲多少同誌!”
熊奎聽得眼睛都亮了,“嗬嗬,我猜到了他是紅黨,但是沒想到我自己也是紅黨啊!你看這事整的!”
侯勇轉念一想,又撓著頭疑惑道:“不對啊波哥,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是軍統特工,跟趙裁縫兩口子一樣!
我們還幫著軍統完成了那麼多次的任務,我還以為咱們都是跟著軍統乾的呢!”
“老趙兩口子確實是軍統特工,這點不假。”李海波不急不緩地解釋,語氣裡多了幾分鄭重,“但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我帶著你們幫軍統做事,其實隻是為了拿他們的經費,在軍統的名單裡隻有我,你們在軍統是沒有記錄的。
老趙兩口子知道你們在幫我做事,但我交代了他們不要把你們的事報上去,他們也答應了,因為他們也知道,你們的名字一旦出現在軍統的名單上,將來現想脫身可就難了。
包括朱大姐,人家可是軍統老人,還不是早在多年前以假死的方式才得以脫身?
所以現在軍統的名單上不但沒有你們,連朱大姐的名字都沒有。
而對我來說,幫軍統隻是謀生的手段,紅黨的工作,才是我真正的信仰。
所以我是個雙麵間諜!”
“哎?波哥你這麼說不對!”熊奎突然插了一嘴,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你忘了你還是76號的安保隊長呢!天天在76號上班,這麼算下來,你應該是三麵間諜!”
侯勇眼睛瞪得溜圓,“不對不對,照你這麼說,波哥還是閘北警察分局的巡警副科長呢!那他算四麵間諜!”
“切,照你這麼說!波哥還是憲兵司令部放在76號的明牌眼線呢!那都五麵間諜了!”
“臥槽,我領了那麼多的工資的嗎?”
……
吃過午飯,李海波打發熊奎和侯勇回76號打探動靜。
兩人剛走,他便拎著個裝著水果的紙袋子,叫了輛黃包車直奔陸軍醫院。
這地方他熟——李斯群和丁木村兩人遇襲受傷,全在這兒住著。
也正因如此,醫院裡隨處可見穿黑製服的76號特工,三三兩兩地聚在走廊拐角,抽煙的、交頭接耳的,全是兩人的親信。
尤其是李斯群的病房,設在三樓特護區,門口守著四個麵無表情的保鏢,腰裡都彆著王八盒子,連走廊兩頭都站了崗,活像個小堡壘。
李海波剛湊到樓梯口,就被個瘦高個保鏢攔了下來:“李隊長,對不住,李主任剛醒,醫囑說不能見客。”
“我就進去看一眼,不說話。”李海波遞了根煙過去。
瘦高個卻不接,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張處長特意吩咐了,除了醫生護士,誰都不能進。”
“那我見見張處長!”
“張處長不在,回76號主持工作去了!”
李海波挑了挑眉——得,連門都摸不著。
看來76號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李斯群和張大魯都知道了,這不,一醒來就打發張大魯回去收拾爛攤子。
他也不糾纏,轉身往對麵樓丁木村的病房走,心裡卻犯了嘀咕:李士群這鳥人居然醒了?不過他身上多處骨折加內傷,現在肯定下不了床,估計得在醫院躺段時間了。
剛走到二樓走廊,就見丁木村的病房門口圍著幾個男人,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正是丁木村之前的貼身保鏢。
他們一見李海波,像是見了救星,“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喊:“李隊長!您可算來了!”
“李隊,怎麼辦啊?丁先生到現在還沒醒,醫生說還得觀察!”
“是啊李隊,我們人手實在不夠,就我們四個在這兒,萬一有殺手再來,我們這幾個人根本攔不住啊!”
“您快拿個主意,要不跟太君說說,想辦法調點人過來?”
吵吵嚷嚷的聲音裡,全是慌神的語氣。
李海波站在原地,有點發愣——剛才在李斯群那兒,他連走廊都沒進去;怎麼到了丁木村這兒,待遇差這麼多?
這些保鏢之前也熟,對他雖說客氣,也沒這麼急切,如今倒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掃了眼病房門——門虛掩著,能看到裡麵的白床單;門口就四個保鏢,手裡攥著槍,眼神卻發飄,顯然是沒了主心骨。
李海波心裡瞬間明了:丁木村在76號的親信本就不多,之前跟著他的周友全一死,自己作為丁木村的安保隊長,反倒成了這些人裡級彆最高的。
如今丁木村昏迷不醒,沒了主心骨的保鏢們,自然把他當成了能拿主意的靠山。
他清了清嗓子,壓下心頭的思緒,目光掃過眼前四個麵帶惶色的保鏢,開口問道:“怎麼就你們四個人守在這兒?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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