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仁飛眉頭擰成一團,煩躁地在辦公室裡踱了兩步,猛地停下腳步,“獎金打了也能讓他們退回來!問題不大!
至於報社那邊,你現在就去聯係,通知他們暫緩見報,就說總部要補充細節,等核對清楚再發!”
“暫緩見報怕是沒必要啊毛秘書!”劉富庸趕緊擺手,“畢竟是局座親自指示的,擊斃日軍中將這種振奮人心的消息,本就該越早見報越好,才能起到鼓舞士氣的作用。
要是咱們這邊壓著不發,明天其他地方的報紙都登了,唯獨山城的報社沒動靜,局座肯定不高興。”
毛仁飛沉默幾秒後咬牙道:“行!那就通知報紙,以保密為由,讓他們報道時把行動人員隱去,不要點名上海站!
你現在就去給上海站和‘螺絲刀’小組發報,到底有沒有擊斃中島,把行動細節再補一份過來,越詳細越好!”
“可‘螺絲刀’小組手裡有人頭啊!”劉富庸忍不住又提了一嘴,對於自己的直接下屬,他還是信任的。
毛仁飛抓狂了,“那就讓上海站說清楚!他們要是真敢冒領功勞,偽造戰績,就問問他們站長,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局座最恨這種欺上瞞下的人,要是查出來,他們不僅拿不到獎金,還得吃不了兜著走!”
劉富庸見目地達到,趕緊點頭應下,“好!我現在就去電報室聯係上海站,讓他們半小時內必須回話,保證儘快把情況核實清楚!”
說著,他攥緊手裡的藍色文件夾,轉身快步走出辦公室。
誰料隻過了十分鐘,劉富庸就臉色慘白地去而複返,“毛秘書!上海站回電了!”
“說!他們怎麼解釋?”
劉富庸咽了口唾沫,“上海站說,他們接到刺殺任務後,知道中島身邊護衛嚴密,任務艱巨,幾無成功可能,所以安排了四名死士,每人身上纏滿炸藥,埋伏在虹橋路和中山路的交彙處,那是情報顯示的中島車隊必經之路。
原本計劃讓死士衝上去和目標同歸於儘,結果四名死士都沒回來,而從上午開始,整個滬西都被鬼子封鎖了,現場也沒人敢靠近。
下午上海站通過線人,確認了中島已經死亡的消息,以為死士的行動得手了,才發報請功的!”
毛仁飛聽完,痛苦地閉上了眼,“這叫消極抗戰,從一開始就對行動沒信心,隨便安排幾個死士應付總部的,冒領功勞是肯定的了,至於是有意還是無意就講不清楚了!”
他猛地睜開眼,“先彆管上海站的心思了!你立刻去通知各大報社,把新聞內容改了——把‘上海站執行任務’換成‘軍統第一殺手螺絲刀獨立完成’,再加上‘暫獲中島人頭’!”
劉富庸卻苦澀地搖了搖頭,“來不及了,毛秘書。剛才我在電報室等上海站回話時,隔壁辦公室的同事說,中央廣播電台已經先一步把新聞播送出去了!
廣播裡明明白白說,‘軍統上海站派遣死士,於今日午後成功擊斃南京大屠殺元凶,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中將’,現在說不定全國都聽到了!”
毛仁飛痛苦地閉上眼睛,指節用力掐著眉心,辦公室裡靜得隻能聽見他沉重的呼吸聲。
廣播已經播了,報紙其實有一些也應該發行了,現在要是再改口,不僅打自己人的臉,還會讓外界覺得軍統內部混亂。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腦子裡飛速盤算著補救辦法,良久,突然猛地睜開眼,眼底的煩躁褪去,換上一副帶著幾分討好的笑臉。
“劉處長,你是‘螺絲刀’小組的直接領導,平時跟他聯係最多,聽說‘螺絲刀’本人就是你親自發掘培養的。
要不你給他發個報,問問他能不能……能不能把這次的功勞讓出來?”
劉富庸愣了愣,顯然沒料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張了張嘴剛想反駁,就被毛仁飛打斷:“你彆急著拒絕,聽我把話說完。”
毛仁飛拉著他坐到沙發上,“你放心,功勞讓出去隻是對外宣傳。
真實經過我會向局座說明,總部這邊,‘螺絲刀’的功績也會如實記在檔案裡,後續晉升、嘉獎一點都不會少。
至於獎金,我會責令上海站那邊退回來,一分不少都給他,怎麼樣?”
他見劉富庸還是猶豫,又補充道:“現在情況特殊,廣播都播了上海站的名字,已經成了既定事實。
而且這麼大的事,局座肯定已經向委員長報告了,現在突然改口說功勞是‘螺絲刀’的,你說委員長怎麼看我們?全國的老百姓怎麼看咱們?
讓上海站頂著‘功臣’的名頭,既穩住了我們的名聲,也能讓‘螺絲刀’繼續藏在暗處——他可是咱們手裡的王牌,總不能因為一次功勞,就讓他暴露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吧?”
劉富庸皺著眉,心裡也犯了難,“螺絲刀”可不是省油的燈啊!之前克扣他點獎金都能挨頓打!
現在冒著生命危險殺了中島,還帶回了人頭,你讓他把功勞讓出去,他能同意嗎?
他遲疑著開口:“毛秘書,這……這怕是不好辦吧?‘螺絲刀’性子倔,又看重實績,未必肯鬆口啊。”
“你好好跟他說,就說是總部的意思,也是為了保護他。”毛仁飛眼神裡帶著幾分急切,又加了把勁,“等這事過去,總部肯定不會虧待他。”
劉富庸看著毛仁飛懇切的神色,又想到眼下的僵局,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我試試。我現在就去發報,儘量說服他。隻是……要是他不同意,咱們還得再想彆的辦法。”
毛仁飛臉一沉,“不行,不同意也得同意,事情已經這樣了,告訴他彆不識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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