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參謀帶著幾名軍官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軍帽歪在腦後,領口的紐扣也崩開了一顆。
值班參謀是名中佐,他見菅原道大目瞪口呆的表情,趕緊上前兩步,“司令官閣下!您怎麼親自來了?襲擊者還沒找到,這裡危險,您還是快到指揮部待著為好!”
菅原道大瞪著血紅的雙眼,指了指油料庫門口橫七豎八的屍體,“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嗎?!
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這些機場守衛都是吃乾飯的嗎?!”
值班參謀被噴了一臉口水,卻不敢躲避,急忙回頭一指身後縮著的一名列兵,“司令官閣下,是他最早發現異常的,警報也是他拉響的,具體情況,讓他向您詳細報告!”
說完,他轉頭朝列兵厲聲道:“酒井!愣著乾什麼?快跟司令官閣下詳細說說!”
名叫酒井的列兵嚇得一哆嗦,趕緊向前一步,“報、報告司令官閣下!
我是西側兩百米外崗樓的哨兵……十多分鐘前,我無意中轉頭,突然發現油料庫有兩座崗樓的探照燈都滅了。
之前我還看到他們的探照燈一直轉著,從沒斷過電,我當時就覺得有點奇怪,趕緊把我們崗樓的探照燈調了過來。”
他咽了口唾沫,偷偷抬眼瞥了眼菅原道大的臉色,繼續說道,“可、可是距離太遠,隻能看清個大概,根本沒法看清細節……
我眯著眼看了半天,突然發現,油料庫北方的那座木製崗樓,竟然、竟然不見了!隻剩下孤零零的幾根柱子!
我當時覺得很奇怪,趕緊向曹長報告,曹長讓我立刻過來查看,我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大門外的屍體……
然後就趕緊拉響了警報!”
菅原道大聽得怒火中燒,揚手就一個耳光扇在酒井臉上,“啪”的一聲脆響在混亂中格外刺耳。
“八嘎!你們是乾什麼吃的?你們崗樓離油料庫這麼近,這裡被襲擊了你們都沒發現!一群飯桶!豬玀!”
酒井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眼裡滿是不可思議,他明明是最早發現異常、第一時間上報的人,沒得到表揚就算了,怎麼還挨了打?
他死死咬著嘴唇,心裡把菅原道大罵了個遍:真他娘的倒黴!
早知道就假裝沒看見,也不至於挨這一巴掌!
可他不敢反駁,隻能把頭埋得更低,腳肚子止不住地發抖。
菅原道大沒再理會酒井,轉頭看向旁邊的值班參謀,臉色依舊鐵青:“你們趕到後,有什麼發現?”
值班參謀趕緊挺直腰板,“司令官閣下,我們聽到警報後,第一時間封鎖了機場所有出入口,還加強了停機坪、航站樓等要害部位的警衛,防止敵人逃跑或趁亂發起新一輪的襲擊。
安排好防禦後,才帶著人趕來這裡,第一時間對現場進行了勘察。
發現守衛油料庫的帝國士兵已經全部玉碎,其中東、南兩處崗樓的士兵,傷口都是銳器造成的,應該是死於利刃。
其他兩處崗樓和門口工事裡的士兵,已經兩組巡邏隊,身上全是彈孔,全部死於槍擊!”
“死於槍擊?”菅原道大瞳孔驟縮,音量陡然提高,“這麼多人死於槍擊,你們竟然都沒聽到槍聲?
難道你們的耳朵都聾了嗎?還是說,敵人用的是沒有聲音的槍?!”
參謀的額頭冒出冷汗,支支吾吾地說:“這個……卑職詢問了附近的哨兵,他們確實沒有聽到槍聲。
具體原因我們也正在查,暫時沒找到彈殼,也沒發現敵人的蹤跡……
司令官閣下,這還不是最嚴重的!”
“還有什麼事,比這麼多帝國士兵玉碎更嚴重?!”菅原道大的耐心已經耗儘,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參謀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說:“我們剛才勘察現場的時候就發現,露天油庫裡的油桶少了一半,倉庫裡的彈藥也少了近一半!”
“什麼?!”菅原道大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把揪住參謀的衣領,“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那麼多油桶和彈藥,怎麼可能憑空少一半?!”
參謀被勒得喘不過氣,急忙擺手:“司令官閣下,我沒騙您!您還是親自進去看看吧!”
菅原道大像瘋了一樣衝進油料庫,剛進門時看到外圍密密麻麻堆著的油桶,心裡還閃過一絲慶幸,或許參謀是看錯了?
可他往前跑了兩步,腳步突然頓住,渾身的血液瞬間涼透:外圍的油桶確實還在,可中間的大片區域竟被徹底清空,露出光禿禿的地麵,隻留下一個個油桶壓過的圓圈。
“不……不可能……”他踉蹌著後退,手撐在旁邊的油桶上才勉強站穩,指尖冰涼,心裡隻剩翻江倒海的恐慌,這麼多油桶,怎麼可能在沒人察覺的情況下消失?
對方到底有多少人?用了什麼辦法?難道是超自然現象?這解釋不通啊!除非是機楊的內部人員監守自盜?
他不敢再想,轉身跌跌撞撞地衝向旁邊的彈藥庫,心裡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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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繞過矮牆的瞬間,這絲僥幸徹底碎成了渣:彈藥庫的情況和油料庫一模一樣,外圍的木箱整整齊齊堆著,從外麵看根本看不出異常,可一走進倉庫就露出了“真麵目”——中間區域的木箱全沒了,空出的地方比油料庫還大,裸露出的地麵和周圍的木箱形成鮮明對比,活像他頭頂上的地中海,光禿禿的一片,刺眼得讓人發瘋。
“混蛋!混蛋!”菅原道大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踹在旁邊的木箱上,木箱“哐當”一聲重重倒地,箱蓋摔飛出去,一個用灰色粗麻袋緊緊包裹的物體從裡麵滾了出來,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麻袋外還牢牢捆綁著一個銀色外殼的鬨鐘,指針正“滴答滴答”地走著,紅色的秒針在表盤上格外刺眼。
“定時炸彈!”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在場的鬼子兵瞬間亡魂大冒,紛紛往後退,連呼吸都停滯了。
菅原道大更是嚇得臉色煞白,腳步驟然僵住,瞳孔死死盯著那個還在走時的鬨鐘,他也想後退,可是兩條腿卻不聽使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名中尉軍官飛身撲了上去,死死抱住定時炸彈,手指飛快地摸索著捆綁的繩索。
他的額頭滲出冷汗,手卻沒半分猶豫,三兩下就扯斷繩索,熟練地將鬨鐘和連接的雷管拆了下來。
“呼——”眾人見狀,齊刷刷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瞬間垮了下來。
菅原道大直接癱坐在地上,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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