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晨霧像一層薄紗裹著金陵城,街巷裡透著幾分料峭清冷,隻有早點攤冒出的熱氣,在薄霧中氤氳出點點暖意。
李海波提著兩油紙袋早餐,腳步放得極輕,輕輕敲響了旅館的房門。
“誰?”屋裡傳來侯勇慵懶的聲音。
“猴子,是我!”李海波壓低聲音應道。
“波哥回來了!”房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侯勇頂著一頭亂發,眼裡還掛著血絲,看見李海波,瞬間鬆了口氣。
他隨手把短刀扔回桌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轉身就倒回床上,扯過被子蒙住頭,“困死了,昨晚等了你一宿,我再睡個回籠覺,沒事彆叫我!”
旁邊的熊奎也醒了,隻見他動作麻利地把盒子炮塞回枕頭底下,揉了揉眼睛問道:“波哥,你昨晚不是說去開會嗎?怎麼開了一整晚?沒出什麼事吧?”
李海波笑了笑,把手裡的早餐放在桌上,油紙袋打開,香氣瞬間彌漫開來:“彆提了,最怕這種磨磨唧唧的會,一講講個沒完沒了,折騰到現在才結束。
我給大家帶了早餐,金陵的特色鴨血粉絲和蟹黃湯包,趕緊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還給我們帶了早餐,波哥對我們真是太好了!”楊春就提著他那把寶貝花口擼子,“咚”地一聲跳下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桌邊。
他沒先動早餐,反而湊到李海波身邊,鼻子像警犬似的在他身上嗅來嗅去,左聞聞右嗅嗅,眼神裡滿是探究。
“哎你乾嘛?”李海波笑著推開他的腦袋,“板鴨你屬狗的呀?嗅個沒完沒了還!趕緊吃你的早餐,涼了就坨了!”
楊春順勢坐下來,拿起一個蟹黃湯包,卻沒往嘴裡送,反而眯著眼看向李海波,一臉篤定,“你身上既沒有硝煙味,也沒有血腥味,倒是有股很重的香胰子味,說明你不僅洗了澡,連衣服都換了新的!”
“那又怎樣?”李海波拿起一碗鴨血粉絲,挑眉反問。
楊春咧嘴一笑,語氣帶著幾分戲謔,“怎樣?我看你根本沒去開會,是偷偷去嫖娼了吧?”
“滾!”
熊奎和侯勇都笑了起來,屋裡的沉悶瞬間被打破,隻剩下早餐的香氣和幾人的打趣聲。
幾人昨晚幾乎沒怎麼合眼,吃過熱氣騰騰的早餐後,困意便洶湧而來。
反正丁木村交代的任務隻剩最後十位了,時間又充裕得很,也不急這一天半天。
於是幾人各自倒回床上補覺,不大一會兒,屋裡就響起了均勻的鼾聲。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日頭偏西,幾人醒來時個個精神奕奕,洗漱過後便直奔銀行,把丁木村用來賄選的金條都取了出來。
夜幕降臨,金陵城漸漸亮起燈火,李海波自己獨自一人來到了金陵火車站。
晚風帶著鐵軌的鐵鏽味吹來,站台上人來人往,汽笛聲響此起彼伏,他又要獨自出遠門了。
丁木村交辦的拜訪事宜,早已代給了楊春三人,明天隻需挨家挨戶把金條送到最後十位代表手上即可。
事實上,這幾天跑前跑後的都是楊春他們,跟代表們打交道的門道和技巧,他們比李海波還要熟練幾分,交給他們,他完全放心。
隻是站在火車站的檢票口前,李海波卻忽然猶豫了。
他原本的計劃很明確:趁著這次來金陵時間充裕,正好坐火車北上棗莊,把空間裡囤積的武器和糧食送到魯南根據地,以壯大八路軍武裝力量。
可想起昨晚襲擊大校場機場的經曆,他卻心有不甘,第三飛行團的大部分主力戰機早已轉場武漢,隻留下了部分留守兵力。
雖說順手宰了第三飛行團的司令官,還收走了三十架滿油滿彈的戰機,算是一筆不小的收獲。
但一想到鬼子的主力戰機已經到了武漢,在未來的日子裡,將會在長沙戰場上肆虐,對抗擊日寇的國軍主力造成威脅,他就覺得這任務沒做徹底,心裡總少了點暢快勁。
其實昨晚在襲擊大校場機場時,李海波就動了去武漢的念頭。
第三飛行團的主力既然轉場到那,不追過去端了,總覺得像吞了根刺。
可這麼一來,魯南之行就得泡湯,他來金陵已有數日,要是十天半個月不回去,到時候大會都開完了,你這邊大會代表還沒拜訪完說不過去。
站在人潮湧動的站台上,李海波望著遠處駛來的火車,眉頭微微皺起,是按原計劃北上送物資,還是臨時改道去武漢,把第三飛行團的殘餘徹底端了?兩個念頭在他腦海裡反複拉扯,一時難以抉擇。
猶豫再三,李海波終究還是轉身登上了前往武漢的火車。
畢竟現在天氣雖涼,卻還沒入冬,八路軍的後勤雖緊張,但還沒到斷糧的地步,空間裡的糧食和武器放著也不會壞。
可第一次長沙會戰迫在眉睫,這可是幾十萬人的大會戰呐!
曆史上,第一次長沙會戰爆發時,日軍以漢口機場為核心基地,集結了海軍第2聯合航空隊和陸軍第3飛行團,全麵掌握華中製空權,頻繁轟炸中國軍隊交通線與陣地,給陸軍作戰造成巨大壓力。
要是能在雙方正式交戰前,重挫他們的空軍,再加上之前已經在上海彙山碼頭端了他們的彈藥補給庫,雙重打擊之下,鬼子的攻勢必然會大打折扣,這對正麵戰場的牽製,可比單純送一批物資有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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