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曹岩睜開眼睛，看著倉庫來往的人群，是被嘈雜聲音吵醒的。
躺在布料堆上的曹岩緩緩站起身，頭感昏沉，走幾步，東倒西歪。避開人群走出倉庫，感覺沒力氣的穿梭在蜂窩般的玻璃車間。曹岩來到自己所分配的車間，看見蔣姓的中年男人正在悶頭勞作。曹岩感覺身體狀態變得羸弱不堪，想快點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淡然說道：“換班了。”
正埋頭縫製枕頭套的中年男人聽到聲音後，將手裡的枕頭套縫製完，才看向曹岩點頭“嗯”的一聲離開車間。
沒有過多語言，曹岩太餓，不想多說什麼，坐到位置上，彎腰從地上拿起兩塊布料，就感覺費了好大力氣。
偌大的玻璃車間裡，各種機器重疊的噪聲回蕩，曹岩感覺噪聲都有很強的力量，讓自己的心跳都變的紊亂。
曹岩坐在縫紉機前，好想睡覺。坐在座位上好幾分鐘了，看到不遠處的彭喜也在，倒是沒過來要求自己今天做多少個枕頭套。想著彭喜沒來要求自己，估計他是想看自己的反應，看今天自己會不會拚命做三百個枕頭套。正想再發會兒呆時，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大家手裡的活先停一停，這個月的質量月總結大家都參與一下。”徐一楚向車間全體成員說完，又去其他車間說。
曹岩在旁沒聽懂怎麼回事，質量月是什麼東西都沒聽說過。懵的環顧周圍，車間角落的玻璃上是有貼了關於質量的橫幅，不仔細看還沒發現。曹岩看到旁邊的一台縫紉機上貼了“做好質量，你我同樂”的字樣，儘管身體沒力氣也是控製不住的“哼”出一聲。
“大家都出來一下，石經理要來檢查質量，全員都要參與。”胡組長走進車間，對車間正在乾活的人說道。
在旁的曹岩聽了，感覺指標也不急啊。要是急的話肯定催促所有人一直乾活，現在要車間裡的人都參加什麼質量會？看來是沒有多麼著急要完成的產量指標。在車間休息，曹岩沒有睡多久，感覺疲憊的倒頭又能睡著。以前被綁去挖礦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樣身心俱疲。
曹岩望著車間裡還在乾活的人，不知是他們麻木了，還是心裡還有一股要出去的衝動勁兒。
曹岩知道等變故來臨是等不來的，他們這群人在這裡有產業，也沒誰發現，也沒誰調查這裡。想到這，曹岩立刻意識到這裡肯定從沒有人逃出去過！要隻是等待彆人的救贖，自己逃出去的那份衝勁隨著時間會逐漸磨滅，落的個麻木下場。一個月，兩個月出不去，曹岩現在想想就感覺過了好久。要是半年，一年，甚至更久出不去！沒了魔海的庇護，被陳鈴秀抓到也是死路一條。
必須早點回去，必須早點拚命修煉！曹岩現在，在這機器聲吵的頭疼的車間裡，更明白拚命修煉的意義。
“大家出來！”胡組長向車間眾人喊道。
曹岩從座位起身混在人群裡，擁擠的走出車間，繼續跟著人流走。
蜂窩狀的各個車間的人都走出來了，看人群流向，有彙向一處的趨勢。
彎繞的，車間與車間之間相隔的狹窄間隙，曹岩被身後的人群擠著向前，來到眾人之前昏迷，被堆在一起的大堂中。
曹岩一眼看到電梯口站著的石經理，身旁還有幾個持槍守衛。電梯就在不遠處，守衛隻有六個人，如果大家一擁而上，還是有逃出去的機會的。
出去的希望就在眼前，就在走幾十步就能到的地方！曹岩看周圍人的反應，有些人眼睛也是四處看，很明顯是在等待時機。
過了一會兒，等各個車間的人都來到大堂，幾個服裝穿著一致的人從人群裡穿走，來到石經理麵前，帶頭的一位女生與石經理恭敬的打了聲招呼，便轉身麵向在場眾人。
曹岩看那人正是徐一楚，隻知道她和自己在一個車間。車間很大，曹岩沒在車間裡過多走動過，甚至不知徐一楚的位置在哪裡。
“大家平時工作不僅要以產量為重心，質量也是生產的核心。大家要牢記，質量是產業的根本保障……”徐一楚手裡拿著一個微型投影設備，在一麵白牆上投影出畫麵對眾人宣講。
眾人站著不動，隻聽徐一楚在前麵講。
曹岩倒是不解，有這時間都能多做一些枕頭套了，在這裡聽她講些虛的東西，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看到牆上的投屏才知道，這些畫麵可能是徐一楚做的。
曹岩明白了徐一楚在這裡有特彆權限，竟然還能用電子設備做這些沒有用的。太無聊，曹岩聽的都要睡覺。出去的電梯就在眼前，誰都沒有動作，也許是誰都不想受傷，都在等著彆人先衝出去。
正迷糊的曹岩瞬間睜大眼睛，想到了這樣做的目的！像這樣沒有實際作用的質量宣講也許隻是個幌子，眼前在徐一楚身後始終不說話的石經理也許是想通過這個方式，讓在場眾人重新生出逃跑之心。通過每個月在電梯前舉辦一次的質量宣講，消散一些眾人的壓抑，不把人逼的太急了，反正也沒人敢真的衝向電梯口。曹岩隻是猜測石經理是這個用意，不然真不知道這個宣講是乾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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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麵完善，落實質量工作。人人自查，人人關心……”
徐一楚的演講還在繼續。曹岩轉頭看周圍的人，目光都是看向電梯，想出去的欲望都浮現在臉上了。沒人當出頭鳥先衝出人群，第一個衝出去的人肯定會被這裡的守衛打成篩子。
誰都原地不動，直到宣講結束。石經理總結了幾句，眾人又都分散，走進不同的通道，回到自己工位。
曹岩彎彎繞繞的來到車間，還沒幾個人過來，在車間裡走動，想看一下這個車間的全貌。腳要刻意提起來走，在場的幾個人要是看到自己把布料踩臟了肯定要告狀。在車間裡走動，看見有的縫紉機旁還有獨立的桌子，桌上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布料也沒有堆放在上麵。
曹岩看見彆人逐漸來到車間，也就走回自己的工位。
“喂！你把你的工作做好了，彆跑來跑去的！”徐一楚身後一位女生在人群中大聲嗬斥。
曹岩沒有回應，隻是走回工位，拿起布料開始縫製枕頭套。
“你們誰要去參加質量競賽，今天的活可以先停一停。得名次的人可以先去食堂選菜。”胡組長向車間眾人說道。
曹岩所在的車間，許多人聽了胡組長的話，說要去參加。曹岩聽今天的活可以先緩一緩，累的也不想乾，就從座位起身走向胡組長。
車間裡有十幾個人圍在胡組長身邊，都是要去參加質量競賽的人。曹岩還沒聽說過質量競賽是什麼，想著應該是眾人聚在一起，比試誰做的布製品質量更好之類的。這裡車間那麼大，沒明白怎麼不在這裡舉行。
胡組長又說了一遍有沒有人參加，沒有人再從座位上起身過來，胡組長就帶著十幾人離開車間。
穿梭車間狹窄的過道，曹岩看到其他車間也有很多人參加，一路又回到了大堂。
曹岩估計這蘑菇狀的建築空間就這麼大，沒有彆的地方作為參賽場地了。看到石經理還站在電梯口，他身旁的守衛卻少了兩個，應該是下了一樓。
徐一楚站在石經理旁邊，調試手裡拿著的投影設備。
曹岩看周圍也沒有布料和機器，不知道這所謂的質量競賽是怎麼個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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