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一聽這話:“不是我說你倆,真他媽有意思!到這兒來能有啥金貴事兒?還非得睡沙發?睡地鋪不行啊?屋裡隨便找個地方擠擠,能睡不開嗎?你倆要是非得這麼整,那我他媽睡走廊得了!我在走廊給哥幾個守夜,這行吧?”
代哥瞅著他這股強勁兒,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彆他媽瞎強了!抓緊找地方躺下,哪兒能睡就睡哪兒,還睡走廊?你直接睡外邊得了!”就這麼一吵吵,幾個人最後也就在這兒將就住下了。
接下來的幾天,田經理在前邊忙活完手頭的活兒,沒事兒就領著戴代哥他們在公司裡轉悠,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給參觀了個遍。代哥一看,這公司確實他媽挺大的,不愧是搞大項目的地方。
到了第二天,老田直接擺了一桌,請代哥他們吃飯。
酒桌上,代哥端著酒杯問道:“田哥,咱這工程項目到底是多大的攤子啊?我到現在都沒鬨明白具體情況,你方便給說道說道?”
老田夾了口菜,慢悠悠地說:“老弟,說句實在的,這項目可他媽大了去了!一共六個工地,商業樓、住宅樓,各種類型的建築都有。而且海邊那塊還有兩個工地,那場麵,相當他媽壯觀了!”
代哥一聽,瞪大了眼睛:“田哥,這麼大個項目,投資不得八九個億啊?”
老田樂了,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嗬嗬嗬,老弟,八九個億?就這點錢,連這項目的邊都夠不著!最少得好幾十個億往外出,具體多少我都不清楚,你也彆瞎打聽了。這裡邊的水太深,不是你我能琢磨明白的。你就在這兒消消停停待著,熬到時間一到,拿上錢揣兜裡走人,那才是最實在的。”
代哥點點頭:“哈哈,那行,我知道了田哥,我心裡有數了。”
“哎,這就對了!”老田拍了拍他的肩膀,“代弟,以後有啥不明白的,直接問我就完事兒,我指定罩著你。之前我就聽說過你,說你跟勇哥關係鐵,都認識好幾年了?”
“對對對,跟我勇哥認識好幾年了,關係一直不錯。”代哥連忙應道。
“那太好了!”老田端起酒杯,“咱哥倆既然認識了,以後就好好處!來,喝酒!”兩人一碰杯,就把杯裡的酒全乾了。
打那之後,代哥來這兒的頭幾天壓根沒啥事兒,天天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他本身也不懂工程項目的事兒,到這兒來也就是跟著來回看看熱鬨,壓根插不上手。
代哥在這兒待了沒幾天,就琢磨著去趟珠海。
他這一到珠海,金遠山能不請他吃飯嗎?倆人關係向來鐵,代哥剛到就給他打了電話,金遠山立馬就安排上了飯局。
酒桌上,金遠山夾了口菜,隨口問道:“代弟,你這突然來珠海,是有啥事兒啊?我瞅著你這架勢,怕是得待一陣子吧?”
代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著說:“山哥,我也不瞞你,我來這兒是接了個工程。”
“啥工程啊?”金遠山來了興致。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代哥撓了撓頭,“就是金灣那個項目,你聽說過沒?”
“哎呦!那我咋能沒聽說呢!”金遠山一拍大腿,“那個項目可他媽大了去了!咋的,老弟,你摻和進去了?”
“對對對,現在算是參與了,”代哥點點頭,“我哥讓我過來盯著點,這不剛到沒幾天嘛。”
金遠山一聽,臉立馬沉了下來:“代弟,你咋就趟了這趟渾水呢?我跟你說,這個項目可不是一般人能d住的!”
代哥愣了一下,沒明白他的意思:“山哥,你這話啥意思?我沒聽懂,咋就成渾水了?”
“老弟,這個項目我多少知道點內情,”金遠山壓低了聲音,“尤其是海邊那兩個工地,那不是豪哥的地盤嗎?”
“豪哥?哪個豪哥?”代哥心裡犯了嘀咕,“這幫二代裡頭,也沒聽說有叫豪哥的啊?我真不知道這號人物。”
“我跟你說吧,”金遠山歎了口氣,“我公司原先有個項目經理,被他們那邊給挖走了,去豪哥的公司乾活。結果乾了沒多長時間,又跑回我這兒來了。”
“為啥啊?”代哥追問。
“還能為啥?”金遠山撇了撇嘴,“他說那邊工資給得太低,不劃算。所以我對金灣這項目,尤其是海邊那兩個工地,多少有點了解。據我所知,那豪哥在這兩個項目上,掙老錢了!”
代哥笑了笑:“掙老錢了?那不是應該的嗎?包這麼大個工程,不掙錢乾嗎?”
“老弟,掙錢是應該的,但得分咋掙啊!”金遠山放下筷子,“正常路子、正規手段掙的錢,那沒話說。可這豪哥掙的錢,路子太黑了!”
“啥意思?我還是沒懂。”代哥皺起了眉頭。
“你沒乾過工程,我跟你說白了吧,”金遠山解釋道,“就比如說他進的那些材料,五十塊錢進的貨,報上去直接就敢說五百!他就靠中間這差價,都掙翻了!這項目投資這麼大,要是沒人正經監管,就這豪哥,光這兩個工地就得掙得盆滿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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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哥一聽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了:“山哥,這豪哥能吃下這麼大的項目,背景指定不一般吧?他咋就敢這麼明目張膽地黑錢呢?”
金遠山端起酒杯,滋溜一口酒下肚,咂了咂嘴說:“老弟,我不知道你是通過啥關係接的這個項目,但這豪哥的背景,那可不是一般的硬!在廣東、廣西這地界,基本上就沒有他擺不平的事兒,方方麵麵都能給你捋順了。人家不光背後關係硬,手裡還不差錢,社會上的勢力更是牛逼!彆說彆的,真要打起來,找個五百人、八百人過來撐場麵,對他來說那都是小菜一碟!你說這種又有錢、又有勢、背後還有硬關係的靠山,誰他媽能扳倒他?”
金遠山頓了頓,又說道:“老弟,哥今天可能多說了幾句,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子,這項目裡的水太深了,我知道的也就這些,再多的也不清楚了。”
代哥心裡咯噔一下:“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之前是真不知道這號人物,壓根就沒聽說過什麼豪哥。那他在這個項目裡,肯定黑了不少錢?”
“那還用說?指定黑了不老少!”金遠山肯定地說,“代弟,哥不是埋汰你,說句實在話,你可彆生氣啊——就你跟他比,他都比你牛逼多了,實力相當雄厚!”
代哥聽完沒吱聲,心裡跟明鏡似的。
一旁的左帥可忍不住了,撇著嘴說道:“吹牛逼呢?還比我哥牛逼?這純屬扯犢子!我就他媽不信這個邪!來來來,你把他叫過來,我跟他單挑,看看誰更牛逼!”
代哥瞪了左帥一眼:“帥子,彆在這兒說沒用的!啥牛不牛逼的,心裡有數就行。”
咱們都知道代哥平時挺厲害,但他這人絕對有自知之明,清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自己牛逼的人多了去了。
代哥定了定神,又問金遠山:“山哥,你還知道啥彆的事兒不?再跟我說說。”
金遠山擺了擺手:“代弟,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再多的也不清楚了。我這會兒都感覺跟你說多了,沒給你們帶來啥麻煩吧?”
“沒事沒事,你想多了。”代哥連忙說,“你是真不知道彆的了?”
“真不知道了。”金遠山說道,“但我敢肯定一點,海邊那兩個工地,這豪哥指定掙了老鼻子錢了!”
“行,那我知道了。”代哥點了點頭。
就這麼著,倆人邊吃邊嘮,金遠山把自己知道的事兒都跟代哥說了。
代哥這頓飯算是沒白吃,多多少少對這個項目有了些了解——海邊那兩個工地肯定是豪哥在操盤,而且他在裡麵黑了不少錢,這一點是板上釘釘的了。
飯局散了之後,代哥領著左帥、郭帥、江林、丁健直接回了宿舍。
一進門,代哥往椅子上一坐,眉頭就沒鬆開過,心裡一個勁兒地琢磨這事兒。
他扭頭看向江林:“江林,剛才金遠山說的話,你都聽明白了吧?”
江林撓了撓頭,說道:“哥,大概意思我聽明白了。就是說那個豪哥,在項目裡瞎搞,黑了不少錢?比如說十塊錢的東西,他往上報二十、甚至一百,就在這兒鑽空子摟錢,沒按規矩來掙該掙的錢,是不是這麼個意思?”
“可不是咋地!勇哥讓我來盯著這個項目,我要是不知道這事兒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我必須得問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林瞅著代哥的臉色,有點擔心地說:“哥,那你咋問啊?聽金遠山那意思,這豪哥可不是好惹的主兒!”
“好不好惹的,我也得打聽打聽,看看他到底是個啥來頭!”代哥咬了咬牙,心裡已經拿定了主意。
轉過天一早,代哥就帶著江林、左帥、郭帥、丁健直奔田經理的辦公室。
幾個人一進門,就往田經理對麵的椅子上一坐。
田經理抬頭一看,笑著說道:“代弟啊,這兩天在這兒待得還習慣不?”
“挺好的,田哥。”代哥點點頭。
“習慣就好。”田經理放下手裡的筆,“你今兒個過來,是有啥事兒吧?”
“也沒啥大事,就是過來跟你嘮嘮嗑。”代哥笑了笑,話鋒一轉,“田哥,海邊那兩個工地,現在乾得挺順利吧?”
“順利順利,都在正常推進呢。”田經理隨口應道。
“那就好。”代哥頓了頓,終於切入正題,“田哥,我問個事兒,誰是豪哥啊?”
田經理一愣,眼神裡閃過一絲詫異:“豪哥?代弟,你咋知道豪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