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瞅著川子過來了,偷偷把藏在掃帚杆裡的七七掏出來攥在手裡,假裝還在掃地,眼角卻死死盯著川子的動作。
川子走到門口,“吱呀”一聲推開玻璃門就往屋裡進,吧台後的王哥立馬起身,裝作熱情的樣子打招呼:“哥們兒,吃飯啊?”
“嗯,吃飯。”川子嘴裡應著,眼神卻跟雷達似的在一樓大廳裡掃來掃去,很快就鎖定了坐在裡邊的代哥。
王哥把菜單往前一遞:“那你看點菜吧?咱這兒有東北菜、家常菜,都非常地道。”
“我等一會兒再點。”川子擺了擺手,腳步沒停,徑直朝著代哥的方向走了過去。
濤哥坐在那兒,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代哥,低聲說:“來了,穩住點,彆吱聲。先確認他手裡拿的是不是田壯那把64,而且他沒動手之前,咱不能先暴露,彆打錯了人。”
代哥點點頭,心裡雖然緊張,但還是強裝鎮定,眼睛盯著川子的一舉一動。
可就在川子快走到桌前的時候,對麵坐著的老馬實在按捺不住了,他一歪腦袋,對著川子嗬斥道:“哎,你乾啥的?往這兒湊啥?”川子停下腳步,眯著眼瞅著老馬:“你他媽說誰呢?”
“我說你呢!你乾啥的?”老馬又嗬斥了一句,還抬手指了指他。
“我乾啥的?我他媽乾你的!”川子眼神一狠,也不再偽裝,從懷裡“啪”地掏出64,對著老馬“砰”就是一槍!“哎呀我操!”老馬慘叫一聲,肩膀子直接中了槍,身子一軟就癱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緊接著,川子調轉槍口,“噌”地一下就瞄準了代哥!說時遲那時快,濤哥伸手確實牛逼,“啪嚓”一下就把代哥的腦袋往桌子底下一摁,自己順勢一腳蹬在桌子腿上,身子往後一倒,“啪”地躺到了椅子上。
“砰!”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打在了桌麵上,木屑飛濺,倆人誰都沒打著。
濤哥這一連串動作快如閃電,川子都看愣了——這他媽哪兒是普通人?這身手也太利索了!換了一般人,剛才那兩槍指定得撂倒一個。
川子也不是吃素的,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準備扣動扳機開第三槍。
但濤哥能給他開第二槍的機會嗎?那指定不能!
濤哥,當時那七七直接就奔著川子去了,啪的一下就想削他胳膊,想把他手裡那把64給乾地下。
可誰成想,濤哥這一下子他媽打偏了,沒打著胳膊,直接乾肩膀上了!啪的一聲脆響,64是沒掉,可川子疼得嗷嘮一嗓子,那64雖然不是啥重家夥,但實打實打肩膀上,疼得鑽心,動作也立馬受了影響,就差一丁點兒沒給他乾廢了。
緊接著,濤哥那大腿一使勁,往前一竄,本來尋思著再補一下,要麼接著打胳膊,要麼再削他肩膀,結果這一下邪門了,砰的一下直接摟川子脖子上了!
你尋思尋思,七七那玩意兒摟脖子上,還有好嗎?當時就給川子乾得直挺挺往下倒。
川子“撲通”一聲砸地上,脖子那塊兒的血“呲”地一下就竄出來了,紅乎乎淌了一地。
濤哥二話不說,大步流星就衝了過去,低頭一瞅,川子直挺挺躺著,血還在往外冒。
這時候李哥、王哥,還有捂著肩膀的老馬,都呼啦啦圍了過來,一個個眼珠子通紅,扯著嗓子喊:“你媽的!給我往死裡乾!往死裡乾!”
代哥趕緊按住老馬,代哥拍著他的後背說:“馬哥你挺住,沒事兒沒事兒!先瞅瞅這家夥事兒是不是田壯那把!”
大夥趕緊把川子掉在地上的槍撿起來,一瞅,可不就是壯哥那把64嘛!濤哥當時臉就黑了,罵了一句:“你媽的,這不廢了嗎?”
“人銷戶了!有沒有外人看著?有沒有外人看著啊?”濤哥急了。
李哥趕緊回話:“濤哥,沒有!就咱們這夥人知道,沒旁人看著!”
王哥在旁邊說:“濤哥,你咋給他打沒了呢?這打沒了咋整啊?”
濤哥一臉憋屈:“我也不想啊!那他媽是關鍵時刻,我這一槍打偏了,沒成想直接給削沒了,你說這事兒整的!”
“那咋整啊哥?現在咋整?”旁邊的小王急著問。
濤哥咬了咬牙:“小王,你趕緊給咱們熟的那醫院打電話,讓他們派救護車過來!”
小王愣了:“哥,人都沒了,還搶救啥呀?沒必要了吧?”
濤哥眼一瞪:“讓你叫你就叫!搶救是幌子,先把人給我整走,往醫院拉,給他套個黑頭套!完了之後咱們都跟著去,聽明白沒?這消息絕對不能往出透,半點風聲都不能漏!”
“哥,你的意思是說他沒死?”
小王反應過來了。濤哥點頭:“對!就說他沒死,明白不?這事兒老重要了,至少得爭取一天的時間,聽見沒?”
“明白!”小王趕緊掏出電話打了過去。
那邊醫院也利索,掛了電話沒多久,救護車就“嗚啦嗚啦”地趕過來了。
大夥七手八腳把川子抬上車,濤哥拽著醫護人員的胳膊叮囑:“這人拉回去之後,立馬給我搶救,千萬彆對外說他沒氣兒了,聽明白沒?就說全力搶救,給他救過來了!你就按我說的辦,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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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護人員瞅了瞅濤哥,也懂這裡的門道,趕緊點頭:“行行行,哥,你放心,我們知道咋整!”
畢竟得爭取時間,要是當場就說擊斃了,那川子嘴裡的線索不就全沒了嗎?
這老董的事兒,這下可真整麻煩了!濤哥把這些事兒交代清楚之後,轉頭一看,老馬剛才不也挨了一槍嘛,肩膀還淌著血呢,趕緊說:“老馬,你也跟著上醫院,趕緊處理下傷口!”說著,大夥就跟著救護車一起往醫院去了。
濤哥拿著電話直接撥給老馬,大嗓門子透過聽筒傳過去:“老馬,你那傷咋樣了?挺得住不?”老馬那邊帶著點疼得發顫的聲音:“濤哥,我挨了這一下子,沒個十天半月養不好啊,得踏踏實實躺一陣子!”
濤哥嗯了一聲:“那行,你好好養著。對了,田壯那小子能下床不?他傷得不算重吧?”老馬趕緊回話:“能能能,壯哥那傷輕,不耽誤事兒!”
濤哥當即拍板:“那就讓田壯上!你告訴他,把謝海給我整到市總公司去,連夜審問,必須給我問出點東西來,明不明白?”
“行行行,濤哥,我明白了!絕對給你傳達到位!”老馬一口應下。
掛了電話,旁邊的代哥皺著眉湊過來:“哥,這麼乾能合規嗎?萬一讓人挑出毛病來咋辦?”
濤哥眼一瞪,滿不在乎地罵道:“合他媽什麼規!誰知道那小子已經被咱乾銷戶了?隻要對外不說他沒了,讓他們那邊瞎尋思去,越想越慌,自己就崩潰了,這道理你不懂啊?”代哥還不放心:“可哥,田壯真能問明白嗎?彆白忙活一場。”
濤哥嗤笑一聲:“田壯要是連這點事兒都問不明白,他在二處還混個屁!我給他打個電話囑咐兩句就完事兒。”
電話撥通,田壯那邊立馬接了:“哎,濤哥!”
濤哥開門見山:“田壯,搶你64那小子,已經讓我們給乾銷戶了。”
“濤哥,這事兒我聽說了。你放心,該咋問我心裡有數!”
濤哥沉聲道:“你彆光聽我的,記住了,把你自己的構思、自己的幻想都他媽編進去說,往真了說,讓他們那邊的心理防線自己垮掉,聽沒聽明白?”
田壯立馬應道:“明白明白,濤哥,我知道咋整了!”
濤哥又催:“趕緊的,把謝海帶到市總公司,直接送審訊室,彆耽誤時間!”
“行行行,我這就辦,濤哥你放心!”田壯掛了電話就行動。
當天夜裡,田壯帶著二處的一幫兄弟,直接把謝海給拎到了市總公司,推進了審訊室。謝海被按在椅子上一坐,抬頭一瞅對麵坐著的是田壯,當場就愣了,眨巴著眼睛:“哎?田處?”
田壯慢悠悠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才開口:“謝海,剛才我們抓著個人,大胡子、大眼睛、長頭發,你認識不?”
謝海心裡咯噔一下,硬著頭皮說:“認……認識。”
田壯似笑非笑地瞅著他:“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你認識。那小子挨了兩槍,不過命挺硬,搶救過來了,沒死。”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謝海的臉色變化,又補了一句:“我本來尋思他沒救了,沒想到醫生本事大,還真給拉回來了。”
謝海的手心瞬間就冒汗了,田壯接著往下編:“他醒過來第一句話就問我,為啥能精準堵著他。我就問他,是不是把行蹤告訴彆人了?你猜他咋說?”
謝海咽了口唾沫,急著追問:“他……他咋說的?”
田壯身子往前探了探,盯著他的眼睛:“他一下就想到你了,說行蹤就是你告訴他的,沒彆人。”
謝海趕緊擺手:“不是啊田處,我沒……”
田壯一抬手打斷他:“等我把話說完!後來那小子就哭了,哭得老傷心了,估計是後悔跟你摻和這事兒了。”
說完,田壯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道:“彆的我就不多說了,現在該你說了。來來來,把事兒都交代清楚,彆藏著掖著啦。”
謝海急得直擺手:“不是田處,這事兒加代沒跟你說嗎?跟我沒關係啊!”
田壯冷笑一聲:“跟加代有啥關係?我就想聽你說!既然已經有開頭了,你不得把這事兒圓起來嗎?說說吧,我聽聽。”
謝海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田壯又拋出誘餌:“我還是那句話,是敵是友你自己選,我就想聽我想聽的。你說出來就沒事兒,不就是你弟弟那點事兒嗎?我給你辦,能給他放了。但你要是不說,你們哥倆都得廢在這兒,自己掂量掂量!”
謝海坐在那兒渾身冒汗,後背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