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聽罷袁繼鹹的這一番話,五人中,李成,惠登相,馬進忠三人此刻都已經被這位江西總督給說服,臉上的神情明顯放鬆了下來。
但是剛才開口的金聲桓和王允成二人,臉上雖然有所放鬆,但是還是語氣凝重的開口說道“袁大人,你說的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和推斷,事關我等的生家性命,請恕我等不得不小心謹慎的對待,若是陛下不按照您的推測行事,這樣一來,我等的性命還是沒辦法保證啊!”
麵對金聲桓和王允成擔憂,袁繼鹹直直的盯著他們,認真的看著他們說道“的確,這隻是本官根據吾皇陛下這一年來的行事作風,做出的合理推斷,本官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保證陛下會這樣做。”
“這樣,為了讓諸位安心,本官決定……”袁繼鹹踏上一步,臉上露出了一抹決決然之色,目光灼灼的盯著五人,斬釘截鐵的說道“本官的這條老命,也和諸位綁在一起了!”
“本官好歹也算是一方總督,我會在信中向陛下說明,請陛下留諸位一命,最好能夠讓各位總兵戴罪立功,繼續為我大明朝廷出力抗敵,若是陛下還是執意處死諸位,那本官就向陛下表明,本官願意陪著諸位一起死!”
江西總督袁繼鹹此言一出,瞬間在金聲桓,馬進忠等五人心中掀起了驚天巨浪!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位強老頭會這麼強,竟然最後要陪著他們一起同生共死!
這可是死諫呐!
一向將義氣看的比較重的馬進忠,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盯著袁繼鹹,身軀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說道“袁……袁大人,有必要玩的這麼大嗎?你可是陪著我們哥幾個在賭命啊!”
“是啊!這……這可讓我等說什麼好啊!”李成也站起來,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
“袁大人義薄雲天,真令我等羞愧難當!”王允成臉色通紅的站起身來開口道。
軍旅之人,最重義氣。
今日,沒想到他們認為一向奸詐陰險的文官身上,居然看到了如此濃烈的義氣來。
就連一向利己的金聲桓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嘴唇囁嚅著,再也說不出任何質疑的話來。
五人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將袁繼鹹圍住,袁繼鹹環視了一周,微笑說道“如何?諸位總兵現在能夠答應靖南伯的條件了吧,放心,在陛下的聖旨沒有到來之前,本官與諸位同食同住,老夫的性命都捏在諸位手上,現在諸位總兵可還有何疑慮否?”
聽到江西總督袁繼鹹都將這番話說了出來,金聲桓等人再無任何疑慮,他們一致答應了下來。
隨即,金聲桓等人在船頭上掛起了白旗,命令各個艦船上的士卒放下兵器,將艦船慢慢靠近岸邊,然後眾人緩緩的走下了艦船。
早就密切關注艦船這邊動向的黃得功和沿江而上的蘇觀生的水師,二人很快控製了左良玉士卒們東下的艦船和士卒們。
看著從船上抬下來的蓋著白布的左良玉屍首,黃得功走上前去,伸手展開白布,確定了是左良玉本人無疑。
隨即因為已經到五月了,天氣逐漸炎熱,為防止屍首腐爛,黃得功遂下令將左良玉的頭顱砍下,用石灰醃製後,連同屍體,一起送往南京大明朝廷。
接著,黃得功就看到了走在最後的袁繼鹹帶著金聲桓,馬進忠等人,同乘坐一艘小船,來到了岸邊。
黃得功帶著勇衛營士卒迎了上去,看到袁繼鹹身後的金聲桓等人明顯有些緊張,儘管袁繼鹹對他們做出了保證,可麵對全副武裝的黃得功和勇衛營官兵,他們還是有點緊張。有人已經不自覺的將手伸向背後,隱約間那裡似乎藏有匕首模樣的兵器。
黃得功對此小動作視若無睹,他大喇喇的走到幾人麵前,衝著袁繼鹹拱手施禮道“袁大人,看樣子,您已經說服這些人了?”
“是的,靖南伯,他們答應了你提出的條件,而且本官也已經決定與身後諸位總兵共存亡了,咱們將這裡的情況,儘快報於陛下得知,現在,老夫還有個不情之請。”袁繼鹹也拱手還禮,衝著黃得功開口說道。
聞言,黃得功目光一閃,表露出欽佩的神色來,他沉聲說道“老大人為我大明社稷,殫精竭慮,您但講無妨!”
袁繼鹹衝著身後金聲桓等人看了一眼,隨即轉過頭來,目光炯炯的盯著黃得功說道“本官想請靖南伯,將即將呈給陛下的此次戰報與老夫寫成之後,將其拿給我身後的這幾名總兵再看一眼,讓他們徹底放心,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絕不會耍什麼鬼蜮伎倆。”
此言一出,不僅是袁繼鹹身後站著的金聲桓等人,就連黃得功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這位東林黨人袁繼鹹,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果然不愧君子之名。
此刻,金聲桓等人將手從匕首上緩緩移開,身體放鬆下來,麵露感動之色,他們直到此刻,再也沒有任何疑慮之情。
這位老大人看起來真的要死保他們了。
而就輪到黃得功這邊就麵露難色了,麵對袁繼鹹此刻明顯有些“過分”的要求,有些躊躇著不知如何作答。
要知道金聲桓等人可是敗軍之將啊,給崇禎皇帝呈上去的戰報,不可避免的就會涉及到機密一些的問題,怎麼能拿給這些人看呢。
但黃得功也知道,袁繼鹹這番舉動,就是為了徹底爭取這些人的人心,防止他們因為心中驚疑不定,又進行作亂而做出的權宜之計。
黃得功此刻內心糾結不已,眾人的目光此刻都聚集在了他的臉上,猛然間,黃得功急中生智,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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