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內。
麵對陳皇後的詢問,汪兆齡似乎早已經成竹在胸,他得意的一笑,開口說道“嗬嗬,這個小婿早有對策,四將之中,以孫可望年歲最長,跟大王的時間也最久,平日裡他也常以兄長自居,而其中李定國,則在大西軍中,能征善戰,頗得軍中士卒擁護。”
“如今,四將互不統屬,其心各異。吾等便借議立國是之名,行分化拉攏之實。孫可望貪權,可許以‘大西監國’虛名;李定國重義,可加‘忠義親王’號,厚賞其部,對其大加稱讚,聲稱大王生前就有意傳位於李定國等言。孫可望等其他義子聞言,必然心生不滿,之後,我等再從中挑撥,他二人若是互生猜疑,刀兵相向,拚個兩敗俱傷,你死我活。則吾計成矣!待宮城穩固,你我二人再以陛下‘遺詔’逐步削權,則大事可圖。”
他頓了一頓,意味深長的衝著陳皇後道:“自然,此間種種,皆需娘娘以國母之尊,親掌定奪,號令四將。之後,我等再快速入蜀地,一旦進入成都,這大西的江山,還需娘娘與臣,同心共濟才是啊!”
隨即,汪兆齡又欺近了一步,嘴角勾起,語氣更加下流的說道“畢竟,小婿與嶽母大人本為一家,豈有肥水流向外人田之理,若是……若是日後一兩年,娘娘與小婿誕下一子,那就讓他名正言順當我大西之幼主也未嘗不可啊!”
“荒唐!!汪兆齡!!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
陳皇後羞憤的杏目圓瞪,尖聲怒斥他道。
看到陳皇後如此激烈的反應,汪兆齡收斂起笑容,死死的上下打量著她,冷哼一聲,衝著陳皇後說道“哼,娘娘,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此不識抬舉!實話告訴你吧,若不是看在你如今還在皇後這個位子上,小婿早就將你拖去府中,和公主一道與小婿大被同眠了!”
望著汪兆齡目光中流露出那股陰冷黏膩,宛如蜀地擇人而噬的致命毒蛇,吐著漆黑的信子,蜿蜒爬過她緊閉的雙唇,劇烈起伏的胸膛,隨即停在她雪白的脖頸間,緩緩將她的秀頸勒緊,使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噗通!”
陳皇後在汪兆齡這道陰冷的目光下,心中慌亂,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地上。
汪兆齡嘿嘿一笑,剛想伸手前去攙扶陳皇後,就聽的陳皇後尖聲叫道“你離本宮遠一些!滾開!”
汪兆齡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他冷冷的盯著陳皇後姣好的麵容,看著她宮裝下露出來的白色長褲,突然想到了什麼,直起身子,又嘿嘿笑道“嶽母大人,您裝什麼冰清玉潔呢,小婿聽說大王在世之時,曾嚴令後宮諸嬪妃,穿衣隻著上半身,下半身則是需要一絲不掛,寸縷不著,不知娘娘是否也如同傳聞中那般在後宮中服侍過大王呢?若有機會,小婿還真想見識見識,娘娘這副宮裝之下,會是怎樣的一副旖旎風光呢?”
“想必那一定是人間絕色吧!哈哈哈……”
汪兆齡看著陳皇後羞憤欲絕的模樣,留下一句“好自為之”的話語後,接著仰頭大笑著離開了此地。
留下滿臉羞憤淚水的陳皇後,無力地坐在花園之內,默默哭泣著。
良久之後,陳皇後被婢女扶起,一步步走回屋內,她坐在桌案邊,思索良久,目光閃爍掙紮不定,似乎在認真考慮,如今突然深陷大西政權的權力漩渦之中的自己,到底倒向哪一方,才能在這亂世中,保全自己這一個弱女子的性命。
剝去汪兆齡那些覬覦自己身體的露骨話語,他說的話語中,自己如今能倚仗的,無非就是她作為張獻忠皇後的政治身份,如今她來到了命運的十字路口,而且不能那邊都不選,一旦不站隊,那麼很有可能,她就是第一個大西軍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眼下,一邊是大西丞相汪兆齡所代表的文官集團和蜀地的士紳勢力,另一邊是以孫可望為首的大西政權的軍方勢力。
尤其是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和艾能奇四名義子,掌握了一大半大西軍中勢力,此刻他們正在湖廣以北,打著為張獻忠報仇的旗號,正在和建奴八旗韃子進行著征戰。
這兩個男人的野心,如同一張無形的羅網,而她,要在網絲徹底收緊前,找到那唯一或許存在的裂隙。
陳皇後作為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當初委身於張獻忠,一方麵是因為張獻忠將她擄走後,垂涎她的美貌和身份,要娶她為妻,另一方麵,也是這位陳大小姐,貪戀張獻忠手中的財物,想要繼續享受榮華富貴,這才當了大西政權的皇後娘娘。
如今又到了她做出選擇的時候了,這位陳皇後沉吟良久,終於攤開筆墨,揮筆在紙上快速的書寫起來。
足足半個時辰過後,陳皇後看著寫好的兩封信件,一封寫著“丞相汪兆齡親啟”,另一封寫著“平東將軍孫可望親啟”的字樣。
她沉默的看了看,隨即叫來了自己心腹的婢女,將這兩份信件遞給她,讓她派人將這兩份信件分彆秘密送給汪兆齡和孫可望。
看著那名婢女帶著信件離開的背影,陳皇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她最終做出的決定是,哪邊都站,但哪邊都不站。
她帶著自幼耳濡目染的世家大族延續了幾千年的處世之道,那就是“誰贏,她幫誰……”
……
此刻,正在襄陽府內與肅親王豪格率領的旗丁們交戰的孫可望,李定國等人,正聚在一起,商議著眼下的對策。
屋外,湖廣六七月間的暴雨忽至,敲打著屋脊,發出沉悶的簌簌聲響,掩蓋了屋中絕大部分的動靜。
屋內,昏暗的天色下,隻點著數盞昏暗的油燈,光影搖曳,將圍在地圖前的四條魁梧身影拉得忽長忽短,投射在帳壁上,如同四尊醞釀著風暴的山巒。
空氣中彌漫著濕冷的水汽、皮革的鐵鏽味,以及一種更凝重的、近乎實質的殺意。
孫可望居於主位,一手按在攤開的地圖上,指尖正戳著“上津”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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