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晶玄鼇身下的海水突然垂直下陷，形成一個旋轉的漏鬥，它龐大的身軀竟被這股吸力拽得硬生生頓住。
緊接著，漏鬥中心猛地凸起。
可不是浪，而是一條冗長的脊背。
青灰色的鱗片破開水麵，露出了比墨晶玄鼇還要龐大的身軀。
看上去宛若連綿起伏的山巒，任何凸起的高度都超過十丈。
軀乾粗壯如百年古木，每片鱗都有磨盤大小，邊緣還掛著海底的碎石與貝殼。
它額頭的正中央，嵌著一塊暗金色的逆鱗，上麵有細密的裂紋。
雙眼青灰色，瞳孔是豎起來的黑縫，眼神陰狠凶戾。
眼窩深陷，眉骨處凸起。
鼻子扁平，鼻孔宛若兩個火山口，呼氣時噴出帶著硫磺味的白霧。
嘴巴兩側生長著許多根龍須，隻不過有的斷了，有的黑如焦炭。
咧嘴時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利齒，最長的兩顆獠牙從嘴角凸出。
嘴唇早沒了，隻剩下粗糙的鱗甲包著牙床，甚至能清楚看見那不斷蠕動的暗紅色肌肉。
徐長青猜測：“難不成，這就是從鎮蛟塔中跑出來的那條蛟龍？”
主要證據就是它太老了，很多地方在退化。
隻有封印了很多年，才會造成這種結果。
正常的妖怪，絕不是這種樣子。
不出意外，如今的實力不足巔峰期一半。
這時，墨晶玄鼇慌了，猛地將背甲撞向對方。
然而，蛟龍的速度更快。
龐大的身軀沒有騰躍，而是像山嶽般橫移，尾尖發出毛骨悚然的銳嘯聲，狠狠抽在墨晶玄鼇的側腹。
轟隆！
聲音聽上去，宛若兩座山峰碰撞。
以它們為中心，掀起許多道丈高水浪。
更是激蕩出一圈圈足以掀翻船隻的“漣漪”。
墨晶玄鼇引以為傲的堅硬外殼寸寸崩裂，碎塊到處飛濺，其中一些甚至將藏匿的水妖切開或洞穿。
劇痛之下，龐大身軀在水麵來回翻滾，激蕩起層層怒浪。
然而，蛟龍沒有給它喘息的機會，順勢纏了上去。
並非普通的繞圈，是用最粗壯的軀乾擠壓墨晶玄鼇。
青灰色龍鱗與墨色龜甲相互摩擦，迸出密密麻麻的火星。
墨晶玄鼇的背甲在這股巨力之下，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儼然承受不住這股恐怖力道。
眨眼間，塌陷的裂紋像蛛網般蔓延，最終“轟”一聲崩碎，露出底下粉嫩的血肉與內臟。
蛟龍巨口張開，露出兩排利齒，對著墨晶玄鼇的血肉展開撕咬。
一時間，甲殼響起破碎的“哢嚓”聲，以及吞咽血肉帶來的“呼嚕”聲。
二十丈寬的墨晶玄鼇，在蛟龍口中像被啃食的玩具，不消片刻就隻剩半截龜殼與散落水麵的碎甲。
進食結束後，蛟龍舔了舔嘴角的碎肉，似乎有點意猶未儘。
眼中貪婪之色越發濃鬱，開始查看、感知周圍的一切情況。
隨後似乎發現了什麼，忽然朝另一邊遊去。
玄藏忍不住問道：“要上嗎？”
“上？”
“上哪？”
“這可是千年大妖！”
然而，徐長青等人無一例外，全都沒有殺過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