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青見是裴默，當即收回目光，待周身靈光平複，緩緩開口，聲音透過雨幕傳過去：“老裴進來吧。”
這一聲老裴，還真不是隨便叫的。
首先，對方本身年齡大，已經四十多了。
其次，兩人私底下的關係很不錯。
直到聽見他的聲音，裴默才回過神來，心中一番驚疑後，順著陣法開啟的入口，快速飛了進去。
穿過重重雨幕，終於來到徐長青麵前。
多年未見，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一種熟悉的“陌生感”油然而生。
這麼多年過去，大家都變了，又好像都沒變。
曾經的徐長青，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精明。
如今收斂多了，顯得頗為沉穩。
而裴默，身上傷疤又多了幾道，變得愈發粗獷。
恍惚中，兩人回想起在坊市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一樣的人，一樣的地點。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時間。
曾經年紀輕輕、風華正茂，如今越發深沉，添了許多風霜。
徐長青周身氣息溫潤平和，方才那股懾人的威壓消失了，仿佛剛才隻是幻覺，當即輕笑道：“老裴回來了！”
裴默神色略顯複雜地拱了拱手：“徐師…禾主！”
徐長青立馬擺擺手：“都是自己人，咱們不用這麼客氣。”
裴默笑了，笑容中帶著一抹苦澀：“你現在已經是靈田禾主了，我理應這麼稱呼。”
徐長青走上前，抬起右手拍了拍他寬厚的肩膀，認真道：“我以前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這點始終未變。
有外人在，稱呼禾主沒問題。
若私底下還這樣，那就沒把我當兄弟。”
裴默聞言又笑了，這次帶著一抹釋然以及輕鬆：“這還差不多，如果每次見到你都得恭恭敬敬，那特麼也太累了。”
徐長青笑了笑，隨後拉著他的手往屋子裡帶：“咱們進去聊。”
兩人穿過雨幕，來到客廳落座。
若裙霜端上兩杯冒著熱氣的玉露靈芽，隨後識趣地離開。
茶香嫋嫋，衝淡了帶入屋內的水汽，更衝淡了那份陌生感。
裴默看著眼前氣度沉穩的徐長青，忍不住感慨：“還記得當初，我們都在底層掙紮。
你賣靈米、靈酒，我迫不得已前往中域浸泡熬肉血池。
結果誰能想到，如今你貴為靈田禾主，位列地品金丹。
而我…至今還在築基期徘徊。”
徐長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平和地說：“未來之事，我們誰都無法預料，走好每一步，過好每一天。”
“確實。”
裴默點了下頭，然而臉上卻露出追憶之色：“不過仔細想想，倒挺懷念那時候的。”
徐長青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沒錯，那時候日子簡單，隻想把靈植種好，多攢點修煉資源。
哪像現在，要處理這個、處理那個，什麼都得琢磨。”
聊著往日瑣事，追憶曾經過往，氣氛變得愈發融洽。
裴默端起茶杯抿上一口，他本來喜歡喝酒，不太喜歡喝茶，沒想到品嘗之後眼前一亮：“好茶啊！”
徐長青介紹道：“這是玉露宗的玉露靈芽，全宗就這一株。”
裴默訝然：“我記得，玉露宗不是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