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普島頂級餐廳“霞光之吻”如其名,被絢爛晚霞充盈。
這間餐廳,以其無敵海景和私密氛圍聞名。座位非常搶手,常需提前數月預定。
現在,幾乎是這裡最美的時刻。
落日熔金,天邊的雲彩幻化成絢爛織錦,海麵倒映霞光,波光粼粼如撒滿了碎鑽。
視野最佳的露台座位上,坐了三位客人,似乎正在談笑風生。
靠左的男人棕發藍眸,發梢被海風吹得有些淩亂。他下頜線條分明,嘴角在說話間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
中間的女性一頭短發,發尾利落地收在頸後。一件玫紅色的連衣裙很是吸睛。
她雙眼大而明亮,鼻尖微微上翹,唇色是自然的珊瑚粉。此刻她正傾身,和左手邊一位黑發男子說話。
“查英哲,”陳芝媛聲音藏著一分調侃,“最近都在傳,說你換口味了?”
宜人的海風拂過,吹動了些查英哲的額發。
他此刻有些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遠處,落日的餘暉在他深邃的眸中跳躍。
“哦?”查英哲的目光轉回餐桌,尾音微揚似笑非笑地回看,“陳醫生既然對我的私事那麼好奇,要不今晚來親身體驗一下?”
查英哲的聲音低沉,說話時總帶著一種特有的磁性。
他平時情緒鮮少外露,也就在幾個好友之間,會表現出這些常人情態。
他說完那句,又微微傾轉身體,用不知是戲謔還是警告的口吻補充道:“上次綁你的那條繩子,你還留著吧?”
這話一出,空氣仿佛凝了一瞬。陳芝媛的臉色有些泛白。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彆在公開場合說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格雷歎了口氣,聽查英哲提起陳年舊事,他無奈揉了揉眉心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什麼特彆的故事。”
格雷說罷,又舉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陳芝媛的杯沿:“行了啊,陳芝媛,你就彆故意惹他了。”
陳芝媛並不像外人般怕查英哲,反而像是被勾起了更大的興趣。
她抿了一口香檳追問:“嘖,查英哲,你這個樣子,你那位‘小姑娘’知道嗎?”她特意重音強調了“小姑娘”三個字,指誰不言而喻。
“她?”他看了看麵前的空酒杯,以及身前潔淨如初的餐盤,視線又投向遠方暗下來的海麵,“她總會知道我真實的樣子,但不是現在。”
餐廳柔和的室外燈光與夕陽交織。
他們三人的影子,此刻被拉得很長,在漂亮的柚木地板上交疊、晃動,就像在另一個平行空間裡,互相吐露心聲。
查英哲的話音剛落,海浪聲中混入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
查英哲微一轉頭,下意識地朝著聲音來處望去。眉峰一蹙,瞬間閃過眼底的微光又消逝。
不是她。
一位妝容精致、肌膚如蜜的年輕女子款款走來。身上那件暹雅絲質的橘粉色裙裝,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招搖。
來人正是瑪利卡,普島名媛。其家族在本地度假旅遊業勢力盤根錯節。
她個人生活的精彩,喜好漂亮的男舞者,以及年輕的企業家。
瑪利卡自身外貌出眾,便在情感遊戲中很容易得手,被人戲稱為普島派麗斯。
“查先生,真巧啊。”瑪利卡的聲音乖巧甜膩,目光直直地落在查英哲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興趣。
她也認識格雷,便自然地打了招呼。
雖然查英哲隻對她微微頷首,神色又回到了有外人時的冰冷,瑪利卡也並不生氣,徑直走到查英哲身邊,優雅地在他左手邊空位子坐了下來。
陳芝媛此時看向查英哲,表情複雜,似乎在強壓那種忍俊不禁。
格雷則是悄悄歎了口氣,他知道查英哲此刻並不方便趕人。
瑪利卡小姐這般“偶遇”,不過是社交場上常見的唐突之舉。
在商場摸爬滾打過的人都明白,誰會為這點小事翻臉?查英哲又是上流交際場上出了名的紳士。
天色在不知不覺間暗下來,原本隻是宜人的海風此刻也變得有些急,吹得露台邊緣的裝飾紗幔沙沙作響,似乎有一場雨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