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不由分說拉著耿嬸,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陳連濤急得想追上去,想替耿小蝶解釋,想扛起自己該負的責任,可雙腳像被釘在原地,什麼都做不了。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耿小蝶無助地癱坐在地上,肩膀劇烈地顫抖著,發出壓抑而悲傷的哭聲,心像被狠狠揪住,疼得喘不過氣。
陳連濤瞧著這一幕,心疼得像被刀割,悔恨的情緒翻湧上來,忍不住在耿小蝶對麵坐下,陪著她一起掉眼淚。
可他剛一抬頭,眼前的畫麵突然一轉,場景又變了。
此時的耿小蝶,肚子已經高高隆起,行動也變得十分笨重。陳連濤心裡急著想上前扶她一把,卻清楚這不過是白費力氣。他就這麼看著她,隻見她從櫃子裡拿出一桶泡麵,簡單衝了熱水,剛掀開蓋子準備吃,門鈴突然響了。
耿小蝶拖著沉重的後腰,一步一步挪到門邊,費力地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物業的人,來催繳水電費了。
物業人員走後,耿小蝶剛轉過身,無奈的淚水就落了下來。她挪到餐桌旁坐下,望著那桶早已吃膩的泡麵,努力想往嘴裡送,可一顆顆淚珠卻“啪嗒啪嗒”砸進麵湯裡。
緊接著,畫麵又是一轉。
漆黑的夜裡,耿小蝶輕輕撫摸著隆起的肚子,望著窗外彆人家亮著的燈火,聲音輕得像歎息:“連濤,你到底在哪兒啊?為什麼不管我和孩子了?你知道嗎,物業已經停了水電,我們……我們連基本生活都快保障不了了……”
這句喃喃自語像一把尖刀,狠狠紮進陳連濤的心房。他痛苦地捂著胸口,蹲在地上,雙手用力地搓揉著頭發,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嗚咽。
等他猛地抬頭,眼前的場景又變了。
隻見耿小蝶坐在沙發上,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一遍遍撥著號碼,語氣裡帶著卑微的懇求:“能不能……借我一點錢?就一點,以後我一定十倍還你……”
可電話那頭,要麼是毫不留情的嘲諷,要麼是冷漠的拒絕,更有甚者,直接“啪”地掛了電話。
此時的耿小蝶,眼神渙散,嘴唇泛著不正常的白,顯然已經很久沒好好吃過東西。每一次被拒絕,屈辱的淚水都會順著臉頰滑落,但她低頭看向隆起的肚子時,眼裡又會重新燃起一絲堅定。
她咬著牙,幾乎打遍了通訊錄裡所有名字,卻始終沒等來一絲幫助。最後,她的指尖停在“父親”那個號碼上,淚眼婆娑中,嘴唇微微顫抖,聲音虛弱得像風中殘燭:“爸……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了……女兒真的撐不住了,你難道……真的眼睜睜看我和孩子餓死嗎?”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按下了撥號鍵。
然而,聽筒裡傳來的,隻有冰冷的機械音:“對不起,您的電話已欠費……”
耿小蝶聽到聽筒裡的聲音,整個人瞬間僵住,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魂魄。手機從耳邊滑落,“啪”地一聲輕響掉在茶幾上,她卻渾然未覺。
她無力地靠向沙發靠背,喉嚨裡擠出一聲嘶啞的嘶吼:“陳連濤,你這個混蛋!你到底在哪?!”
話音未落,崩潰的哭聲便洶湧而出,虛弱得像風中殘燭。她一邊哭,一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嘟囔著:“孩子……對不起……媽媽不稱職……你還沒出生,就要跟著我……跟著我活活餓死在肚子裡……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啊……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的手輕輕覆在肚子上,指尖冰涼,哭聲裡滿是絕望與不甘。
眼前的景象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陳連濤心上,徹底擊垮了他最後的防線。他猛地仰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音裡混著無儘的痛苦與憤怒。
緊接著,他抬起雙手,一下下狠狠扇在自己臉上,耳光聲在空蕩的屋子裡格外刺耳。他“撲通”一聲跪在耿小蝶麵前,脊背劇烈地顫抖著,一邊用拳頭捶打自己的頭,一邊崩潰地懺悔:
“陳連濤!你看看你乾的這些畜生事!你怎麼能這樣對小蝶?你還算是個人嗎?你簡直畜生不如!畜生不如啊!”
他的聲音嘶啞變形,眼淚混著臉上的巴掌印,狼狽又絕望,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沙發上的耿小蝶,什麼都改變不了。
正在陳連濤處於極度的愧疚和自責中時,他猛地瞧見眼前光華湧動,場景再次變換。
隻見耿小蝶身著一襲紅衣,極為費力地走到沙發旁,握著筆寫下絕命書後,雙眼無神地望著窗戶,隨後又輕撫了一下肚子,悠悠說道:“孩子,這人間沒有我們母子立足之處,媽媽帶你一起離開這裡。”
說罷,她拉開抽屜,拿出陳連濤以前用的剃須刀,取出裡麵的刀片,緩緩將刀片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儘管陳連濤早已知道結果,但此刻他還是難以接受。他瘋狂搖頭,奮力嘶吼:“小蝶!是我混蛋,是我對不起你!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啊!”
然而,他的這些舉動注定是徒勞。耿小蝶留下最後一滴帶著恨意的淚水,用儘全身力氣說道:“願我死後化為凶魂厲鬼,陳連濤,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隨後便割破了自己的大動脈。
陳連濤親眼目睹這一幕,頓時覺得兩眼發黑,很快便失去了意識。在無儘的自責、痛苦和折磨中,耳邊悄然響起許凡的聲音:“陳先生,陳先生,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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