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忙不迭跑到帳篷外,竟見阿黎和雪靈都沒走,正和眾人一起在帳外等著他為唐逸俊驅毒完畢。
他躡手躡腳地把銀針還給阿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阿黎小姐、雪靈小姐,我感覺毒已經去乾淨了,要不你們再回去看看?”
話音剛落,不等阿黎應聲,雪靈已一把衝進帳篷。她急切地抓住唐逸俊的手腕探脈,察覺到體內寒毒徹底排清,臉上總算漾開一抹甜甜的笑——可這笑容剛浮現便猛地僵住。
她緩緩抬眸看向唐逸俊,見他已恢複紅潤的臉頰上,眼角竟有淚痕滑落,頓時心疼得眼眶泛起水霧,心裡暗暗自責:“逸俊,對不起,都怪我太矯情了……”
此時阿黎也走了進來,一眼便瞥見那淚痕,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她沒好氣地白了隨後跟進來的許凡一眼,心裡暗自腹誹:“許大少爺,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嗎?”
許凡則有些不好意思地彆過頭,看向帳篷頂上的一角,不知在想些什麼。
孟詩雅和其他人則有些不明所以地麵麵相覷。
阿黎上前輕輕拍了拍雪靈的肩膀,寬慰道:“好了,雪靈,你不用太難過。其實許少爺已經儘力了,唐逸俊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無非就是受了點皮肉之苦而已。”
雪靈木然地點了點頭,語氣帶著幾分難過回應道:“我知道,阿黎小姐,我沒有怪許凡少爺。你們肯幫我救治逸俊,已經是我和逸俊的恩人了。”
孟詩雅聞言,幾步上前蹲下身,也拍著雪靈的肩膀說:“雪靈,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哦。唐學長和潘學長都是我的至交好友,現在大家更沒把你當外人,以後彆再說這種見外的話了。”
雪靈淚眼婆娑地看著孟詩雅,感激道:“謝謝你,詩雅。”說罷便一把抱住孟詩雅,肩膀仍在微微抽搭。
孟詩雅則耐心地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哄著。
阿黎看著雪靈這般心疼唐逸俊的模樣,難得露出一抹微笑,輕輕搖了搖頭。旋即,她看向唐逸俊,秀眉再次皺起,說道:
“唐逸俊身上的寒毒剛被排清,還處於深度昏迷狀態。這雪天如此寒冷,他不能獨自睡在睡袋裡了,必須得有一個人和他待在同一個睡袋裡。”
“兩人靠在一起,用體溫維持他身體的正常機能,這樣他才能恢複得更快。不然的話,以他現在深度昏迷的狀態,恐怕會再次出現意外。”
幾人聽聞阿黎此言,方才也知道了雪靈並沒有和唐逸俊真正的在一起。再說隻有兩個帳篷,也不適合讓雪靈和他待在一起。於是,幾人紛紛將目光看向縮在最後麵的潘子博。
潘子博被幾人突如其來的目光掃得渾身一激靈,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猛搖頭,腦袋搖得像抽了風的撥浪鼓,鼻梁上的眼鏡“啪嗒”晃到鼻尖,差點直接甩飛出去。
他雙手亂擺,舌頭都打了結:“不、不、不!我從來沒有跟男的睡一塊兒的習慣!”
哪知這話剛落地,幾人“唰”地同時皺眉,齊齊拖長了調子“嗯”了一聲。
潘子博頭皮一麻,慌得差點咬到舌頭,又急忙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我是真不習慣跟彆人鑽一個被窩啊!更何況我跟老唐,倆大老爺們兒擠一塊兒,這多難為情?多膈應人啊?!”
他話音剛落,雪靈帶著哭腔又透著點嗲的聲音飄過來:“哥~”
潘子博聽見這聲,臉上的表情瞬間從誓死抵抗垮成生無可戀,抬手把滑到鼻尖的眼鏡狠狠按回原位,最終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似的,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阿黎見諸事安排妥當,拍了拍手:“現在離天亮沒幾小時了,今晚情況特殊,明天推遲到中午12點準時出發。大家累了一天,都休息吧。”
說罷,拉著孟詩雅和雪靈往女生帳篷走,雪靈還回頭偷偷給潘子博投了個“委屈又感激”的眼神。
三人一走,男生帳篷這邊頓時忙成一團。許凡和石家兄弟七手八腳地把唐逸俊往保暖睡袋裡塞,潘子博瞅見唐逸俊光溜溜的模樣,眉頭抖得像觸電,急得直跺腳:“哎哎哎!幾位!能不能先給這小子套件衣服啊!”
石黑子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大大咧咧道:“矯情啥?這都幾點了?外麵暴風雨跟鬼哭似的,我眼皮都快粘一塊兒了!他現在暈著,穿衣服多費勁兒?直接塞進去得了!”
“那也不能……”潘子博還想爭,白城已經不耐煩地打斷:“潘學長,你倆平時好得穿一條褲子都嫌鬆,這會兒倒嫌棄起唐學長了?行了行了,都累癱了——我昨天暈過去不說,現在渾身骨頭還跟散了架似的,動一下都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