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威帶著沈冰心走遍了冰川中諸多景致優美之地,他釋放的善意與包容,讓沈冰心徹底卸下了防備。
她一時興起,任性地指著遠方的冰川,說想去那邊看看。靈威卻神色鄭重地告訴她:
“這冰川裡有劃定的安全區,一旦踏出範圍,以我們現在的修為,根本扛不住那徹骨嚴寒,隨時可能喪命。”
說著,他還煞有其事地拉著沈冰心走到各個安全區的邊緣,一一指給她看,反複叮囑:
“記牢了,以後可彆一時興起亂跑,真出了事可不是鬨著玩的。”
聽著靈威不厭其煩地嘮叨安全事宜,感受著這份真切的在乎與關切,沈冰心心底悄然漾起一絲異樣的暖意,那是種從未有過的、被人放在心上的喜悅。
天色漸晚,靈威帶沈冰心返程時,恰好撞見年方十六的田威。
田威大老遠就瞧見靈威拉著一抹嬌俏身影,頓時心頭冒火,這臭小子,原來是領著哪位師叔門下的師妹出去玩耍了,全然忘了答應自己,今天要去清穀小居替自己向師尊解圍!
他氣呼呼地快步上前,本想不由分說先揪住靈威的耳朵,給他點顏色瞧瞧,可隨著腳步靠近,徹底看清沈冰心的容貌時,不由得眸光一亮,動作也下意識地微微一頓。
沈冰心此時雖是一身簡素的藍白勁裝,烏發隻是簡單束成馬尾,未施粉黛,可她那白皙如玉的精致麵容,瞬間就在田威心裡落下了印記。
他隻覺得沈冰心整個人像是蒙著一層淡淡的熒光,這般素淨而又俏麗的模樣,遠遠不是冰宮中那些一般的女弟子可以相提並論的。
田威不動聲色地偷瞥著沈冰心,不敢與她直視,心跳也止不住地微微加快,原本想要找靈威算賬的心思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轉而換上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朗聲道:“靈威師弟,這位師妹是哪位師叔座下的弟子?怎麼我以前從未見過?”
直到此時,靈威才有些懊惱地一拍腦門,語氣裡帶著幾分歉意:
“田威師兄,對不住啊!我今天做完功課後,原本是打算去師伯那裡給你解圍的,可一出門就撞見青舟師叔正在訓師妹。”
“我這情急之下,光顧著護著師妹把她拉出來了,倒把你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他話鋒一轉,帶著幾分討好似的語氣補充道:“對了田威師兄,跟你說啊,這位師妹可是清舟師叔剛收下的親傳弟子,叫沈冰心。咱們三家同氣連枝,往後她就是咱們的小師妹啦!”
田威聞言,這才恍然想起——方才師尊教訓自己時,確實隨口提過一句清舟師叔收了親傳弟子,隻是當時他滿腦子都是如何應付責罰,壓根沒往心裡去。哪曾想,這位小師妹竟生得這般俏麗可人。
他急忙收斂心神,禮貌地朝沈冰心拱手道:“見過冰心師妹!”
沈冰心見狀,也盈盈回禮,聲音清淺:“見過師兄。”
見她舉止間帶著幾分禮貌的疏離,田威心裡莫名掠過一絲失落,忙急切地解釋:
“師妹無需如此客氣,想必師妹還有所不知,我師尊與清遠、清舟兩位師叔,本是同一師尊座下的親師兄弟,咱們三家原是一脈相承。論起輩分,我在這一輩裡算是大師兄,往後有什麼事,儘管找我便是。”
說著,他臉上露出一抹略顯憨直的笑,緊張的手也不知往哪放,下意識地撓了撓頭發,倒添了幾分少年人的局促。
沈冰心對此頗有些驚訝,靈威見狀,忍不住問道:“師妹,清舟師叔沒跟你提過這些嗎?”
沈冰心緩緩搖了搖頭,輕聲解釋道:“前段日子我病了一場,就昨天才康複,師尊一直忙於照顧我,許是還沒來得及說這些。”
她頓了頓,抬頭看向靈威,認真補充道:“還有啊,靈威師兄,我早上哭鼻子,並不是師尊訓斥我,是我自己想起了些難過的往事,他老人家一直在耐心安慰我呢,你當時是誤會他了。”
田威聽聞後,眼角餘光瞥見靈威那賊兮兮轉著的眼珠子,瞬間便明白了其中關竅。不等靈威開口辯解,他便急忙對沈冰心說道:
“小師妹,你可彆被這小子蒙了!不用跟他解釋那麼多——他這鬼機靈,早上肯定看出來師叔根本沒訓斥你,純屬故意找個由頭,好順勢把你拉出去遊玩呢!”
靈威被戳穿心思,頓時漲紅了臉,撓著後腦勺嘿嘿笑道:“師兄你咋還拆我台呢……我這不是看師妹剛入門,想帶她熟悉熟悉環境嘛!”
田威有些生氣地盯著靈威:“你個臭小子還有臉說!我可告訴你,以後不許你自己悄悄帶著師妹出去,必須叫上我!”
“你這性子一點都不安分,彆哪天稀裡糊塗闖了禍,還連累到師妹——我不在你倆身邊盯著,著實不放心。”
說這話時,他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嚴厲。
靈威被師兄數落得沒了脾氣,訕訕地轉頭看向沈冰心,帶著幾分心虛:
“師妹,對不起……我也是覺得你剛到這裡,好多地方不熟悉,想拉你出去散散心,你該不會怪師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