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舟、閻江,還有冰宮的其他幾位長老,連同沈若兒在內,剛聽到靈威虛弱的呼喊聲,眾人心裡皆是一緊,臉色瞬間驟變。
尤其是清舟,幾乎是在聲音落下的瞬間,他身形一掠,一步便竄到了房門前。
推開門的刹那,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發沉。
隻見靈威嘴角掛著血跡,正死死抱著暈厥的沈冰心,兩人一同倒在房間的地板上,氣息都透著虛弱。
清舟急切地快步上前,先分彆為兩人探了脈,確認沈冰心隻是情緒激動引發的暈厥,並無大礙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轉頭對身後的沈若兒叮囑道:“若兒,先幫著照看冰心。”沈若兒聞言,急忙上前抱起沈冰心便走出房門。
清舟則立刻轉身,掌心凝聚起溫和的真氣,輕輕覆在靈威的後背——他能清晰感受到,靈威體內的毒素正瘋狂翻湧,若不及時壓製,恐怕撐不了多久。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在清舟源源不斷的真氣護持下,靈威體內原本瘋狂翻湧的毒素,終於被再次壓製下去,他臉上的蒼白也稍稍褪去幾分。
清舟緩緩收回手掌,隻覺得一陣疲憊襲來,他抬手擦了擦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忍不住輕輕搖頭,一聲歎息裡滿是心疼:“這兩個孩子,哎!”
華燈初上,房間裡隻餘下燭火跳動的微光。閻江長老看著清舟始終緊繃的側臉,以及他眼底難掩的疲憊,終究忍不住開口:
“清舟兄,你這狀況也不大好,快回去歇會兒吧。靈威這孩子,交給我照看就行。”
清舟聞言,緩緩搖了搖頭,目光仍落在床榻上的靈威身上,語氣帶著幾分難放的牽掛:
“閻兄,你看眼下這情況,我哪有心思休息?還是我親自守著這小子才放心。”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若是方便,還請閻兄幫我去看看冰心的情況——若兒畢竟也還是個孩子,我怕她一個人照顧不過來。”
閻江覺得他說得在理,當即讚同地點了點頭,又不忘叮囑一句:
“你也彆太熬著,得先顧好自己的身子,才能護著這兩個孩子。”說完,便轉身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朝著沈冰心的住處而去。
閻江離開後,房間裡瞬間靜了下來,隻剩燭火偶爾劈啪的輕響。
清舟坐在床沿,目光落在靈威那微微顫動的睫毛上,哪裡還看不出他早已醒了?
他伸出手,輕輕敲了敲靈威的手背,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又摻著點沒好氣:
“行了,現在沒其他人了,你小子,還不趕緊睜開眼睛,跟師叔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靈威被青舟戳破偽裝,無奈地緩緩睜開雙眼,聲音還帶著幾分虛弱的沙啞:“師叔,我都活不了幾天了,您老人家……還是一點麵子都不給我呀!”
清舟乍聞這話,剛壓下去的悲意又湧了上來,他強忍著發熱的眼眶,努力平複心緒,語氣裡摻著幾分埋怨:
“你還想讓師叔給你好臉色?你個臭小子,知不知道把我那寶貝徒弟害得多慘?”
話剛說完,他見靈威臉上瞬間浮起濃重的愧疚,到了嘴邊的責備又咽了回去,心頓時軟了半截。
他話鋒一轉,語氣沉了下來,直截了當問道:“靈威,師叔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喜不喜歡你冰心師妹?”
靈威聞言,眼裡滿是詫異,下意識皺起眉:“師叔,我都這副光景了,如何敢回應師妹的深情?這樣……這樣會誤她一生的啊!”
清舟看著他這副“自我犧牲”的模樣,無奈地苦笑搖頭,語氣卻格外認真:“靈威,師叔了解你的良苦用心,但你錯了,你太不了解冰心了。”
他頓了頓,目光裡添了幾分悵然,繼續說道:“冰心對你的感情有多執著,我這一路陪她走過來的師尊心裡最清楚。”
“孩子,如果你心裡真的有她,就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複吧。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但你不能再打著‘為她好’的名義,繼續傷害她了,懂嗎?”
靈威滿心難過地閉上眼,聲音裡裹著愧疚的沙啞:“師叔,對不起……都是命運弄人。一直以來,是我把冰心師妹那道模糊的身影,錯認成了若兒,才釀成今日的遺憾。”
他頓了頓,語氣裡滿是無力:“您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我……我真的沒有勇氣去回應冰心師妹。您讓我好好想想,行嗎?”
清舟看著他這副強忍痛苦的模樣,心裡頓時軟成一片,滿是心疼地放柔了語氣:
“好了好了,孩子,是師叔不好。這時候不該逼你,你先好生歇息,咱不說這些了。”
他又怕靈威硬撐,補充道:“要是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記得告訴師叔,彆自己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