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宮演武場上,晨風卷著寒氣掠過,十幾名被抽調來護送沈冰心入聖地的長老早已等候在此,個個精神矍鑠,目光落在場中入口處。
不多時,青禪便帶著兩人款步而來——身旁的沈冰心背著簡易行囊,腰間彆著凝雪劍,神色沉靜;另一側的田威則拎著兩個布包,緊緊跟在身後。
“青禪師兄。”一眾長老見了,紛紛上前見禮,目光掃過沈冰心時,又齊齊躬身行了一禮,動作恭敬。
沈冰心連忙側身避讓,語氣誠懇:“諸位前輩,冰心資質尚淺,實在受不得這般大禮。”
“冰心,不必過謙。”青禪笑著抬手按住她的肩,聲音溫和卻帶著篤定,“你如今已是冰宮聖女,這禮是衝著聖女尊位來的,與資曆深淺無關,安心受著便是。”
說罷,他轉身與諸位長老寒暄客套,話裡話外卻總帶著提點:一會兒介紹長老時,會特意停頓讓沈冰心先開口。
長老提及“護送事宜”,他便側頭示意沈冰心接話,不動聲色間,教她如何以聖女身份應對眾人、把握分寸,讓她在言行間慢慢適應這份新的尊榮。
一番客氣寒暄後,場中氣氛漸漸平和,一名須發皆白的長老卻忽然輕捋著頜下長須,眉頭微蹙,望向演武場入口的方向,低聲道:
“奇怪,眼看約定的時辰快到了,怎麼宮主殿下還未現身?”
這話一出,其他長老也紛紛點頭附和,眼神裡多了幾分疑惑——冰宮宮主素來守時,尤其關乎“護送聖女入聖地”這般大事,更不會無故延遲。
青禪聞言,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不自覺皺起眉頭。
他心裡暗自嘀咕:宮主行事向來周全,從不誤時,今日遲遲不到,莫非是宮裡出了什麼變故?或是……關於冰心入聖地的事,又有了新的安排?
青禪回眸看向沈冰心和田威,見兩人眼底藏著幾分焦急,便輕輕點頭,用眼神安撫了她們兩句,示意不必擔心。
他正轉身打算親自去宮主住處詢問緣由,恰在此時,一道身影快步從演武場入口跑來——正是宮主身邊的貼身侍女。
那侍女氣喘籲籲地停下,先朝沈冰心躬身行了一禮,又轉向諸位長老略一欠身,隨後才抬眼看向青禪,輕聲稟報道:
“青禪長老,宮主殿下請您即刻過去一趟,說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要與您商議。”
“哦?”青禪聞言,心中的疑惑更甚——宮主若有要事,為何不直接傳訊,反倒特意派侍女來請?
他壓下心頭思緒,轉頭對沈冰心和田薇囑咐道:“你們在此等候,莫要隨意走動,我去去就回。”
說完,他又對著一眾長老拱手示意,便快步跟上那侍女的腳步,朝著宮主的下榻之處走去,腳步間多了幾分急切,想儘快弄清這突發狀況的緣由。
冰宮深處,一座通體由萬年寒玉雕琢而成的宮殿靜靜矗立,殿內寒氣縈繞卻不刺骨,反倒透著幾分清冽。
青禪隨侍女穿過幾重冰廊,很快抵達宮主所在的寒玉殿。
宮主早已坐在殿首,桌上平鋪著一封封蠟的家書信件,以及善水鏢局一同送來關於沈家奉旨出征的詳細情報,見青禪進來,便抬手示意他自取。
青禪向宮主行禮過後,便順手拿起觀看情報,越看臉色越沉。
霎時間,他顫抖著手死死攥著情報與信件,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滿臉怒容,胸口劇烈起伏,連聲音都帶著顫抖:
“沈鎮邊!你混賬!冰心可是你的親孫女啊!冷天水跟你說過,她眼下正處在修行的關鍵節點,你為何還要以長輩之名,夥同朝廷裹挾她?當真是可惡至極!”
盛怒之下,青禪周身靈力隱隱躁動,竟有將手中信件震成飛灰的架勢。
端坐於殿首寒玉座上的冰宮宮主,此刻也沒了往日的沉靜,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座沿,神色帶著幾分煩躁。
見青禪失了分寸,他終是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青禪長老,注意你的措辭。”
青禪猛地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宮主麵前失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火氣,躬身行了一禮,語氣稍緩卻仍帶著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