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礫朔鎮,大街最東側的鎮長府邸風起龍卷,黃沙如濃霧般彌漫,一片狼藉。
一道恐怖的紅衣女子身影,裹挾著怒號的狂風,數次化為血紅殘影,揮動利爪攻擊府邸。
府邸外圍亮起詭異血色紋路,細看之下,這些紋路組合成一個護罩,將府邸牢牢罩住。
女鬼數次淩厲攻擊,皆被護罩亮起的紋路反彈而回,這讓她暴怒異常,空洞的漆黑雙眸中燃起一抹血色,周身戾氣更盛。她發出淒厲嘶吼,似有萬般不甘。
內室裡,婦人抱著孩子瑟瑟發抖,壓抑的抽噎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而在正廳,鎮長穀誌光早已沒了往日的威嚴。他頭戴一頂氈帽,額頭布滿冷汗,身著內襯,連外袍都來不及披上,就那般雙膝跪地,身體抖得如同篩糠。
“玉翠姑娘……求求你饒了我吧!”他雙手合十,聲音帶著哭腔,卑微地哀求著:
“這都是大荒城拓公子安排的!他讓我盯著你,我身為鎮長,要為全鎮人的出路考慮,不得不臣服於他啊!”
“我真的沒想到,拓公子會對你做出那般禽獸之事!”
他拚命磕頭,額頭撞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額頭上都滲出了鮮血:“你要報仇,就去找他好了!求你,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們全家吧!”
沈冰心於黑夜中施展寒影破,身化一道寒光。輾轉騰挪間,不多時便來到了鎮長家附近。
她藏在一處隱蔽的房舍之間,眼睛微眯,一路行來,通過她細微感知,已經可以確定眼前這道恐怖的魅影隻是來鎮長家尋仇而已。
其鎮子裡其他村民傳來的求救聲,多半是有人假借他的凶名行不義之事。
不過為了能夠儘快了解整件事情的始末,她並沒有去貿然插手此事,隻是不動聲色地靠近這裡,觀察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指尖不自覺地握住了凝雪劍的劍柄!
這師傅的遺物,仿佛這樣就能給她無窮的勇氣,讓她直麵眼前的恐怖一般。
沈冰心敏銳地發現,整個鎮長府邸在四麵八方埋了六處陣眼。那護罩亮起的紋路,依照她在冰宮看過的典籍推斷,其法器上必然是用黑狗血勾勒出的陣紋。
那陣紋血光繚繞,且隱隱泛有黑氣,竟然充斥著一股比那女鬼身上更加邪惡的氣息。見此,她不禁微微皺眉。
隨後又看到女鬼在攻擊紋路之時,其身影急速閃爍變換,給人一種置於虛幻與真實之間的詭異感覺。
乍見此狀,沈冰心不由得心中一驚,俏臉上滿是凝重。
她目光謹慎地看著那紅衣女鬼,心中驚訝地暗忖道:“糟了。不曾想,這恐怖的女子竟還真是傳說中的鬼屍。”
“而且這鎮長家的陣法竟是源自於邪道高手。不難想象,這件事背後的水非常渾。想要插手此事,必須得慎之又慎。”
就在沈冰心以為這鬼屍今夜要無功而返之時,空曠的街道突然響起了一串鬼鬼祟祟的腳步聲。
沈冰心察覺後不禁有些啞然。在這種驚悚的場景下,正常人早就嚇得瑟瑟發抖、緊閉雙眼,哪裡還敢出門查探情況?更遑論悄悄地靠近這裡。
不過從其腳步聲判斷,來人並無修為,隻是個普通人而已。這不禁令她心中更加疑惑。
她轉頭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年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身著一身灰色的粗布麻衣。
他的步伐略顯淩亂,蓄著山羊胡的臉上滿是懼怕,忐忑的眼神也彰顯著他對於眼前的一切並不能做到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