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大荒城周邊不知何時竟陸陸續續在各個村鎮周圍,設起了一座座旱魃廟。
眾所周知,這旱魃寓意極為不祥,因此立下這旱魃廟的背後勢力肯定是居心叵測。
而也正是在後續大概半年後,大荒城拓家將軍府的小公子拓君超,突然間就變成了一個欺男霸女、魚肉鄉裡的紈絝惡少。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看著劉員外整日唉聲歎氣。直到有一次他約我飲酒,酒過三巡,時機恰好,我才從他口中問出緣由。
原來大荒城周邊的府衙及行商,竟已形成一套牢固的關係網。劉員外在大荒城的鋪子,屢屢遭到當地混混以及官府的種種刁難。
後來經生意上的朋友點撥,這才知道,自己這是沒有給以大荒城拓家為首的利益集團上供,才致如此。
他心裡也是萬分猶豫,不知自己該不該介入其中。
我當時思索之下,便給他出了一策:要順勢而為。供肯定是要上的,但也要和他們保持距離,更不要參與他們的種種陰暗勾當之中。
與此同時,還要保證自己不要違法亂紀,以免這拓家日後被朝廷清算,而殃及自身。
劉員外對此也深以為然,最終拿定主意,就按照這個方案,以圖自保。
就這般兩年下來,雖說交出去不少錢財,卻也能相安無事。然而,就在柳俊生和劉玉翠即將大婚之際,變故陡生。
就在大家夥兒為這小兩口忙前忙後,籌備婚禮各項事宜之時,有一日,劉員外卻著急忙慌地找到我,一把將我拉進他的房間裡。
他神色忐忑不安,壓低聲音告訴我,大荒城拓家的小公子突然下了命令,讓所有官差、府衙公職人員,以及參與上供的眾人,紛紛尋找一個生於陰年陰月陰日陰時,且性格剛烈的女子。
我當時聞言,便心下一驚。劉員外之女劉玉翠,不正是陰年陰月陰日生嗎?她和柳俊生定下大婚之日的生辰八字,還是我當初親自給兩人批下的,還十分契合。
我急切地問道:“劉小姐的生辰八字,除了我和你,還有誰知曉?”
劉員外卻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道:“俊生和翠兒大婚之後,老夫也有意培養俊生,從此退居幕後。”
“心裡想著等這小兩口完全能夠撐起家裡的生意,我便頤養天年。因此就著急著想把俊生的戶口移到我柳家來,故此……故此他倆的生辰八字,我給鎮長穀誌光看過。”
聽劉員外這麼說,我極力使自己冷靜下來,隨後囑咐他,立刻攜重金送往鎮長穀誌光家中,並且承諾,隻要他幫忙隱瞞,日後好處必定源源不斷。
“當然,這隻是權宜之計。”我補充道,“從現在起,你要暗中將柳家所有生意的核心向天朝內陸轉移,並且儘快尋找機會,托關係把俊生和翠兒送離這裡,走得越遠越好。”
劉員外隻有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不容有失。當下他便按照我的計策,給那穀誌光送去了重禮,穀誌光也當場應了下來。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我們一邊給兩個年輕人張羅著大婚的事,一邊也急著尋找讓他們能夠順利前往天朝內陸城池的途徑。
可這事兒,想起來簡單,真正做起來才知道其中的難度。
想要避過鎮長和大荒城府衙的路引,前往天朝內陸,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貴人相助。
一時間,我與劉員外皆是為兩個孩子的未來惆悵無比。看著他們郎情妾意、情投意合的甜蜜模樣,我們實在不忍將這潛藏的危機告知,也隻能在心裡默默扛下這份壓力。
直到臨近大婚的前一天,劉員外通過生意上的朋友突然得知,從京城而來的欽差,正代表聖上前往邊關檢閱朱雀衛大軍,也恰好近日途經大荒城。
商量之下,我們都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於是劉員外便囑托我,攜重金即刻出發前往大荒城,想辦法走通那欽差的關係,乞求他把這兩個孩子帶到內陸城池,甚至京城。
於是我來不及和柳俊生道彆,便收拾好行裝,匆匆悄然上路。
一路風塵仆仆,終於趕到了大荒城府衙周邊。仔細打聽之下,才知道那位欽差還未離開,但明日清晨便要啟程趕往邊關,時間愈發緊迫,讓我內心焦急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