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降臨,沈冰心與迎春、冬雪三人一同悄悄出了礫朔鎮。在沈冰心的注視下,兩人分彆乘上快馬,朝著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夏初和秋菊已不動聲色地潛入穀誌光的府宅。臨行前沈冰心千叮萬囑,務必見機行事:
若旱魃廟的高手仍在且難以製服,便立刻放棄;若他們已走,則需避開穀誌光的妻兒將他擄走。
兩人潛入後仔細觀察,確認高手似已離去。
她們沒有貿然行動,而是靜靜等待穀誌光離開妻兒視線的契機——畢竟小姐有令,目睹行動者一律不留活口,為不殃及無辜,她們隻能耐心等待。
鬼屍這幾天對穀誌光的襲擾,讓他一到晚上就戰戰兢兢地躲在房裡不敢出門。甚至夜幕剛降臨,他就備好夜壺,和妻兒緊緊守在一起。
兩人見狀不禁有些頭疼。穀誌光像個縮頭烏龜,始終不離開妻兒半步,讓她們無從下手。可小姐還在等著她們複命呢。
兩人抬頭看了看天色。夏初有些不耐煩地說:“秋菊,我們施展身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穀誌光的妻兒一掌擊暈,再把他擄走,你看如何?”
秋菊聞言想了想,輕輕搖頭道:“時間還早,再等等,實在沒辦法,我們再按你說的方案來。這穀誌光雖可惡,但他的妻兒畢竟無辜。如果可以,我們儘可能不向他們出手。”
夏初也隱隱讚同秋菊的看法,當下也隻能耐著性子繼續等待。
房間裡,穀夫人手上抱著一個幾歲的孩子,溫聲細語地哄著。床頭上,還有一個更大點的小男孩從後麵緊緊抱著她的腰,有些害怕地說:“娘親,今晚那厲鬼還來嗎?”
穀夫人聞言心中一顫,但她極力壓抑著恐懼,伸出手摸了摸大兒子的腦袋,安慰道:
“虎兒乖,世上根本沒有什麼鬼神,那不過是人假扮的。不用怕,你躺下抱著弟弟,娘給你們唱兒歌哄你們睡覺,好嗎?”
小男孩輕輕點了點頭。婦人便將懷中的小兒子交給大兒子抱著,然後輕輕拍著兩個孩子的身體。在母親溫婉的搖籃曲中,兩個孩子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穀誌光坐在房間的餐桌前,桌上擺著幾道可口的小菜。他給自己斟滿酒,一盅接一盅地喝著。然而,舉杯時那微微的顫抖,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懼與彷徨。
穀夫人把兩個孩子哄睡後,腹中突然一涼,她忍不住“嘶”了一聲,暗叫不好——白天多吃了兩個哈密瓜,這會兒竟開始鬨肚子了。
她立刻起身走到穀誌光身邊,低聲道:“相公,你先照看一下孩子,我腹中有些不受用,需得如廁。”
穀誌光聞言猛地一愣,隨後“噌”地一下起身,抓住夫人的衣袖,焦急道:
“夫人呐!那旱魃廟的高人說了,最多還有今晚,等我們熬過去,那厲鬼便再也不會來了。這會你出去如廁乾嘛?”
說著,他指了指房間角落:“那不是備好便桶了嗎?就在房裡解決就好。”
穀夫人聞言,白皙的臉龐“唰”地紅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你當我跟你似的,臉皮厚得像城牆?當著我和孩子的麵那般粗魯,一點不顧及我們的感受。我一個婦道人家,怎能像你這糙漢子一般不知羞恥?”
說著她用力甩開穀誌光的手,轉身走向門外。
穀誌光還想再攔,妻子的聲音卻悠悠傳來:“好了,我就是出去一會兒,能出什麼事?就這樣了。”話音剛落,房門“吱嘎”一聲打開,穀夫人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朝著茅房走去。
穀誌光抬了抬手,嘴巴張了張,終究沒能再次出口阻攔。想起剛才妻子的嗔怪,他老臉也不禁“唰”地一下漲紅。
想想也是,自己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就因為害怕便用上了便桶。
當時隻顧著恐懼害怕,如今細細想來,才驚覺每次在房間如廁時,兩個孩子都捏著鼻子、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嫌棄模樣。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因便秘用力,而麵目扭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