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心眼見這些悍卒被師爺蠱惑,個個雙目赤紅,眼中竟帶著赤裸裸的汙穢目光緊盯自己——瞬間氣得俏臉煞白,心頭怒火直躥腦門!
她“咻”地殘影一閃,如一柄鋒利匕首,驟然切入軍陣!凝雪劍揮灑間,已無半分精妙劍招,儘是含怒的淩厲,宣泄著心底翻湧的羞惱與憤怒。
“噗嗤!”凜冽劍光劃破夜色,精鐵鉤鐮槍的矛頭如脆冰般齊齊斷裂,持槍甲士連人帶甲被一劍劈成兩半。
鮮血尚未來得及潑灑,便被劍上凜冽寒氣凍成猩紅冰晶,在軍士火把的映照下,折射出詭異又殘酷的冷光。
然而拓家私軍皆是悍卒組成的精銳之師。
沈冰心雖瞬息便斬殺十幾名軍士,這些悍卒初時慌亂驚駭,但轉瞬便反應過來。
湧動的寒槍與甲胄之間,陡然傳來校官嘶啞卻沉穩的喝令:“變陣——絞殺!”
霎時間,整個扇形軍陣猶如活過來的巨獸般,開始迅速蠕動。
而圍攏沈冰心的那些軍卒,不約而同地側身避讓。
轉瞬之間,一排盾牌兵從他們身側竄出,“轟轟轟”的沉悶聲響中,盾牌首尾相接,瞬間在沈冰心周圍築起一道鋼鐵堤壩!
與此同時,盾牌間的縫隙裡,無數長槍如毒蛇吐信般刺出——不再是散亂無章的攻勢,而是整齊劃一地向她襲殺而來。
沈冰心見狀,無奈催動護體罡氣,縱使她已施展出飛雪劍訣,一番交鋒下來也不過堪堪斬落數人而已。
後方的軍陣卻趁機急速變換,原本的扇形陣瞬間收攏,化作一個龐大的圓形軍陣。
陣中心按八卦方位整齊排布,九人分三列成一陣,陣與陣之間留有寬距,層層疊疊地收緊包圍圈。
沈冰心見周圍盾牌如銅牆鐵壁,想憑武道招式斬殺這些凶悍軍卒,已然不太現實。
她眉目微凝,欲要施展寒冥掌,強行破開這道鋼鐵堤壩。
然而恰在此時,那些盾牌手竟整齊劃一的同時後退,儘數退入四麵八方排布好的軍陣空隙之中。
緊接著,圓形軍陣前排的軍士嘶吼著踏步,按八卦方位齊齊朝她圍攏而來。
沈冰心眸光一沉,深知這分光掠影陣的厲害。
少年時爺爺便曾對她與沈若兒說過,此陣最可怕之處,在於九人為一陣——斬一人則變八卦陣,再斬一人成七絕陣!
依此類推,六合、五行、四象、兩儀,直至將九人斬儘,這小陣才會徹底失效。
而陣與陣的變換間,又藏著八卦、兩儀、四象、五行的多重變化,最是適合以多戰少的圍殲之局。
念及此,沈冰心不禁有些頭疼。
這般局勢下,縱使她施展出天賦神通,這些軍陣之間排布得極為疏散,也難達成突破性的戰略意圖。
更何況,除了眼前這一千多人,拓影陣周邊仍有四路軍隊在圍殺他們,她必須精打細算,節省真元。
她眸光冷冽地鎖定前排高舉鉤鐮槍的軍士,周身瞬間散發出刺骨的寒氣,連周遭的空氣都似要凍結。
前排的軍卒驟感這股凜冽寒氣,頓時被凍得渾身一哆嗦,下意識邁動的腳步瞬間滯澀下來,原本凶悍的眼神裡,也不由自主地爬滿了畏懼。
師爺見狀,心頭猛然一驚——不曾想這世間竟有如此絕世高手!
但他很快穩了穩心神,在軍陣後方上前一步,撩了撩袍袖,高聲喝喊:“將士們!彆被她嚇到!她就算再厲害,終究是個小娘皮,氣力有限,蹦躂不了多久了!”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蠱惑:“本師爺在此承諾——生擒或斬殺這小娘皮,賞銀翻倍!”
“就算死在她劍下,你們的子嗣,拓家自會給他們鋪就光明大道!可若這小娘皮不死,等待我等的便是殺頭誅族!將士們,還等什麼?給我殺!”
霎時間,那些凶悍軍卒眼中的畏懼儘數褪去,個個如同餓狼般凶狠地盯著沈冰心,腳下的步伐重又變得堅定。
沈冰心乍聞此言,氣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目光如冰刃般死死鎖定師爺,心底恨不得立刻將他斬於劍下。
可她深知,眼下尚未逼得對方調回圍殺的軍隊,自己的戰略意圖還未達成,隻能暫且忍下這份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