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昭璃在韓陽家中又停留許久，最終還是起身告辭。
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暗，落日的餘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細長的金色光帶。
她站在床邊整理著略顯淩亂的連衣裙。
“我得回局裡了。”薑昭璃輕聲說道，目光卻一直在韓陽身上。
她伸手將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露出線條優美的側臉，“這幾天堆積的文件應該已經能淹沒辦公桌了。”
韓陽靠在床頭，正抽著煙。
聽到這話，他掐滅手中香煙，目光追隨著正在整理衣裙的薑昭璃，問道：“真的要走？”
薑昭璃停下整理衣裙的動作，轉頭看他：“怎麼？舍不得我？”
“是啊。”韓陽坦然承認，“你這一走，我又得開始掰著指頭數著秒過日子了。”
薑昭璃輕笑出聲，走到床邊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就會油嘴滑舌。”
說罷，她直起身，從包裡取出那枚青玉令牌晃了晃，眼神靈動：“現在我有這個，隨時都能來找你。”
“隨時？”韓陽微微挑眉，“包括半夜三點？”
“尤其是半夜三點。”薑昭璃故意板起臉，佯裝嚴肅說道，“來個突擊檢查，看看你有沒有金屋藏嬌。”
“啊？”
她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看著韓陽，“怎麼？有意見？”
“不敢不敢。”韓陽趕忙舉手投降，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隨時歡迎領導蒞臨指導。”
薑昭璃這才滿意點點頭，轉身朝門口走去，卻又突然停住，回頭叮囑道：
“對了，明天記得來局裡報到。”
“這麼快就要回去上班？”韓陽誇張哀嚎一聲，“我可是傷員啊！”
“少來。”薑昭璃回頭瞪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拆穿，“你的恢複力我還不清楚？明天九點，我要看到你準時出現在我辦公室。”
“遵命，長官。”韓陽懶洋洋行了個禮，眼中卻笑意盈盈。
“噗！”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得仿佛已經共同生活了數十年。
或許成年人的愛情就是如此，既熱烈又克製，既渴望親近又懂得給予彼此空間。
這種恰到好處的距離感，反而讓感情更加醇厚。
最後薑昭璃哼了一聲，終於打開門：“我走了。
房門輕輕關上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韓陽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目光落在薑昭璃剛才坐過的位置。
床單上還殘留著淡淡的凹陷，空氣中依稀飄散著她身上特有的幽香。
“我這是.....被人泡了？”韓陽後知後覺摸了摸下巴。
回想起這段剛才種種，那個意外的跌倒，若隱若現的領口，還有那些欲拒還迎的小動作——每一步似乎都在薑昭璃的精心算計之中。
畢竟一個八階強者會突然重心不穩摔倒？這種蹩腳的借口，大概也隻有熱戀中的傻子才會假裝相信。
但奇怪的是，他並不感到懊惱或被算計的不快。
相反，這種被人在意的感覺讓他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局長比他想象中要勇敢得多，也熱烈得多。
那副冷冰冰的冷豔麵孔下，藏著的竟是這樣一團熾熱的火焰。
他們的關係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向前邁進了一步，沒有驚天動地的告白，沒有矯揉造作的儀式。
就像兩條原本平行的直線，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突然交彙，然後向著同一個方向延伸，再也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