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沒有說話,隻是不停地低聲抽噎,明輕一直無力地道歉。
他不知道如何彌補她,他沒有什麼不是她的,他什麼都不能做,隻能自己控製。
許久以後,南煙停止哭泣。
“明輕,”南煙輕聲喚他,柔聲安慰:“彆哭了,我哭不是因為你剛才的行為,我不覺得你在欺負我,我也不疼,隻是皮膚敏感。”
“真的,”
南煙一邊用手給他抹眼淚,一邊安慰他。
聽著南煙的話,他更加自責,覺得自己不是個人,她居然還這樣溫柔地安慰他。
“不許哭,”南煙見哄沒有用,加重語氣警告:“再哭,我就不理你了。”
“對不起,”
“彆說對不起,”南煙轉換語氣,軟聲開口:“我喜歡你這樣,你很輕,沒有弄疼我,”
明輕悶聲流淚,麵對這個溫柔似水的女孩,他頓感無力,心被狠狠堵著,沒有一點空隙。
南煙伸手探去,輕輕捏著他,他低聲輕喘,任由她的動作。
片刻後,南煙停下手裡的動作,他抽出濕紙巾給她擦臉和手。
“明輕,喂我吃飯吧,”他輕聲應了一聲“嗯”,她媚聲地說:“我要剛才那種,用嘴喂我。”
“好。”
明輕擦了擦臉上、唇上的淚水,繼續用嘴喂她。
她俏皮地故意捉弄,亂摸亂抓,惹得他渾身發顫。
卻沒有親近她,隻是默默地喂她。
南煙知道,他在愧疚,所以,多麼難受,也忍著。
“明輕,以後我聽你的話,我會好好適應盲人的生活,”南煙眼眸輕彎,笑著低吟:“你不要這個樣子,我是病人,你要讓我開心,不許讓我心疼難過。”
“好,”明輕陡然眼睛一亮,愧疚地保證道:“我以後不會再這樣對你,對不起,阿因。”
南煙點頭,柔聲說:“用筷子吧。”
“好。”
說著,他就伸手去拿筷子,準備給南煙喂飯。
“不行,不公平,你和我的飯量不一樣,我吃一口,你應該吃三口。”
南煙深知,明輕絕對沒有好好吃飯,抱他時,明顯瘦了。
“好,”明輕眼眸亮亮,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你說了算。”
她就是有這個魔力,一句話就讓他喜笑顏開,連難過和自責也能忘卻。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
臥室裡,兩人緊緊相擁,躺在床上。
南煙已經早早睡著,但明輕卻開心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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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想要她能夠安睡,卻覺得好心痛,很自責。
他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許再弄哭她,不能欺負她。
南煙自從說要適應盲人的生活,就開始瘋狂地練習,弄得身上都是磕傷。
南煙很霸道,明輕給她上藥時,邊哭邊給她處理傷口。
可她不許他哭,他便隻能忍著。
她練習時,哪怕明輕就在身旁,也拿她無法。
他知道她的無力、她的痛苦,所以,他不會勸她放棄。
他也知道,這是必經之路,卻還是心疼。
明輕覺得自己真是齷蹉,她這麼痛苦破碎的樣子,哪怕她那般貼近,軟在他身上,到處亂摸,他也不應該起了彆的心思。
他起身進了浴室,又是一個小時的淋水聲。
南煙醒來,發現明輕並未在身旁。
便想要找他,她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成了她的人形抱枕,每晚她都要像個八爪魚一般纏著他。
一旦他放開她,她就立馬會察覺,特彆是她看不見後更甚。
南煙試探性爬起來,卻踩空,摔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從膝蓋傳來,蔓延至全身。
南煙竟然不覺得痛,心裡隻想著明輕。
南煙嘗試著從鋪有地毯的地麵上爬起來,然而,一次又一次,她不斷地失敗。
她乾脆不起來,直接擺爛,靜靜躺著。
南煙摸著毛茸茸的地毯,心裡流過一股暖流。
這是明輕為了防止她不穿鞋鋪的。
她不愛穿鞋,也不愛穿襪子,他總是柔聲哄著她穿襪子和鞋,每次都要哄大半天。
地毯很溫暖,但清理起來就不溫暖了,特彆是明輕的潔癖很重。
當明輕從隔壁浴室過來時,看到南煙躺在地上。
他驟然心猛地一揪,顫抖著手抱起南煙。
“阿因,怎麼到地上了?有沒有摔傷?”
明輕將床頭燈打開,他隻開了一檔,就算南煙看不見,也怕晃著她眼睛。
打開燈的瞬間,明輕便看到了南煙那輕薄真絲吊帶長裙下,膝蓋上若隱若現的紅色血跡。
他輕輕地將裙子挽起來,一大片的挫傷映入眼簾,眼睛也跟著刺痛起來。
他強忍著心痛,輕握著她的小腿,給她處理傷口。
南煙的痛感很強,向來彆人一分,她就得三分痛的。
哪怕用碘伏,也痛得她五官扭曲。
明輕都不敢去看她的臉,怕心會痛得抽搐,隻是放柔動作,每碰一下,都輕輕地朝她的傷口吹氣。
直到處理完傷口,給她換了睡裙,才看向她的臉。
南煙臉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可見這對於她來說,有多麼疼。
“以後,不許找我,用這個傳呼機喊我。”
明輕緊緊把她摟在懷裡,心疼蔓延至全身,疼得臉色發白。
明輕心想,他大概痛感也變強了。
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疼,疼得身體發抖蜷縮。
“我剛才隻想著你,”南煙輕撫上明輕的臉,輕聲撫慰:“竟然不覺得痛的,是後來才發現。”
明輕沒再言語,隻是輕輕抱著她,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震痛著她的心。
“明輕,”他喉嚨輕溢一個“嗯”,她說:“彆想白天的事情,我真的不覺得你欺負我,你從來沒有欺負我,我喜歡,真的。”
明輕喉間漫出一個無奈苦澀的“嗯”,她見他難過,緩緩鑽進被窩,在被窩裡拱來拱去。
明輕不知道她在乾什麼,隻知道她又生氣了。
每一次,她生氣就會把自己悶在被子裡,像一隻可愛的大白蟲,在被子裡蠕動。
下一秒,明輕瞳孔地震,想要把她拉開,卻又怕弄疼她。
隻能一邊任由熱血穿梭,一邊低聲求她:“阿因,彆……彆這樣,放開,”
直到南煙放過他,他立馬抱起她,來到浴室,不停地給她漱口。
而後回房躺著。
他沒有說話。
南煙試探性問他:“你生氣了嗎?”
“沒有,”明輕低歎一聲,語重心長地勸解:“以後彆這樣,對你身體不好,你不用管我的事情。”
“嗯,”南煙湊近他,緊緊抱著他,乖巧應道:“我聽你的,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靜謐的夜裡,明輕心事重重,他的女孩為了讓他放下內疚,居然如此這般,讓他的心痛加劇。
溫軟的身軀緊緊抱著他,他如今不可以再去洗澡,因為她一秒也離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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