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胳膊處有一處月牙胎記,男孩左耳後有一顆痣,求你們放開我………”
可沒有聽到她的話,他們都認為她是瘋子。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被帶走,而她被死死拉著,怎麼也掙不脫。
她好絕望,可是沒有人能幫她,連個聽她說話的人都沒有。
直到女人消失在南煙眼前,幾人才放開了她。
南煙急忙循著女人消失的方向尋找,卻尋不到一點蹤跡。
“無憂,無慮,是媽媽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我錯了,你們回來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
南煙癱坐在滾燙的水泥地上,卻不覺得燙。
她望著一下那高懸的烈日,眼睛被晃得睜不開,伴隨著片刻白茫茫。
果然,太陽不可直視。
明輕找到南煙時,她眼神呆滯地躺在地上,頭發淩亂。
身上的淺綠色宋製漢服完好,卻臟亂不已,整個人被太陽曬得紅彤彤的。
嚴重的紫外線過敏,明輕急忙將她抱在懷裡。
她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狠狠抓著他的衣服。
“明輕,”她滿臉臟汙,扯著哭音怒喊:“你怎麼才來,我剛才看到了寶寶,我搶不過他們。”
“阿因,對不起,”明輕輕柔地抱起她,柔聲哄她:“是我來晚,要找寶寶,我和你一起,彆一個人出來,好嗎?”
“嗯。”
明輕心被撕裂,就如她滿身的通紅,紅得滴血。
明輕抱著她,快步往家而去。
“那個人看起來好熟悉,她好漂亮,可惜是個瘋子。”
“是啊,你不知道吧,她是南煙啊。”
“南煙,不會吧,那個盛世美人、推廣大使,現在成了一個街頭的瘋婆子。”
…………
樹蔭下,兩個乘涼的年輕女孩坐在路邊商店的椅子上交談著。
她們的話入了南煙的耳朵,原來她已經是一個瘋婆子。
她突然想起那個在街頭講課的老師。
原來,她們都在刻舟求劍。
那個楚國人一輩子都找不回劍,南煙不想也找一輩子的劍。
她想要愛她的少年,不想他陪自己痛苦。
可是,她放不下。
明輕一回到家,就立馬給南煙梳洗收拾,小心翼翼地給她擦藥。
第一次,她的紫外線過敏如此嚴重。
一直以來,他都很小心地嗬護她,她已經很久沒有過敏。
望著她全身的紅疹,他的心也變得凹凸不平,充滿了疙疙瘩瘩。
“阿因,”
明輕便一邊給她擦藥,一邊落淚,淚水滴在她紅透的肌膚上,傳來一陣陣溫熱。
“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折磨自己,我帶你去找寶寶,找遍全世界,也找。”
明輕心如刀絞,聽到有人欺負她,他簡直想要將那些人千刀萬剮。
“明輕,”南煙麵色平淡,冷聲問他:“你是不是以為我是病發,你也和他們一樣,覺得我是瘋子嗎?”
明輕輕輕將她摟在懷裡,眼淚順著臉頰落入她的脖頸,一路向下滑去,火辣辣的。
“沒有,我知道,你現在很正常,我確實怕你病發,可是你沒有,你很堅強,”
明輕早已經泣不成聲,喉嚨因哭泣而發乾,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努力地說道:
“阿因,讓我陪著你,好嗎?我們到處找,總會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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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讓我和你再生一個,”南煙有氣無力地問道:“她說,太難找到,重新生一個,就會忘記,真的會忘記嗎?”
誰都知道,被人販子帶走的孩子,很難找回來。
特彆是這個人販子還恨孩子的父母,南煙不敢想象孩子將會遭遇什麼。
當年她不能保護明輕,現在連自己的孩子也保護不了。
明輕俯身,微涼的唇瓣輕觸她泛紅的肌膚,讓她瞬間好受不少。
他邊喝冰水,邊吻她紅透的肌膚,直到吻遍,他才停下。
南煙已經沒有心情去管他難不難受。
反正她已經快要死掉,她管不了任何人。
明輕望著她的皮膚逐漸恢複正常的白皙,不再給她冰敷。
輕柔地給她穿上睡衣睡褲。
他垂著的眼眸看不清眼色,他思索良久,緩緩開口:
“阿因,我愛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樣傷害自己?”
南煙不回答他的話,冷得像個冰雕,一動不動。
“阿因,”他束手無策,接著安慰她:“你忘不了,我們直麵它,彆怕,我帶你去找,一定會找到,彆想著再生一個。”
南煙沒有想到,她等不到紙包不住火的那一天,孩子就離開了她。
十月懷胎,她能夠清楚感受到,他們的心跳。
他們的生命力還在她身上扯著,她堅定地認為,孩子沒有死。
隻有明輕相信她,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瘋癲。
連趙漪也建議她重新生一個。
他們就是他們,誰也替代不了誰。
隻有明輕懂她。
她想過要放棄,可是,每當她有這個想法,她就會再次看到鮮血淋漓的孩子出現在她麵前。
他們奶萌的聲音喚她:媽媽,這裡好冷、好黑、好可怕,寶寶害怕…………
“明輕,”他喉間溢出一個心疼的“嗯”,她哭著說道:“他們在喊我,他們說好冷,好黑,他們很害怕,”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我不配做他們的母親,我不配……”
明輕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的唇瓣,淚如雨下,聲音沙啞,柔聲哄她:
“沒有,你是最好的母親,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沒有做好父親的責任。”
南煙哭得撕心裂肺,聲音都嘶啞,說不出話來。
南煙平靜的語氣裡,滿是痛心疾首,她質問他:
“為什麼沒有將明天解決,為什麼讓他有機會帶走孩子?”
明輕一直哭著說“對不起”,他無能為力。
她語氣淡淡,卻帶著濃重恨意:“是你帶來了厄運。”
南煙掙脫不了他的桎梏,被他抱得緊緊,心裡憤恨,冷聲說道:“明輕,我恨你。”
她的每一個字,都紮在他心上,將結痂撕開,還是流血發疼。
明明知道,她隻是因為孩子瘋魔,在胡說八道,不是她的真心話。
明明知道,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把他當自己,才會什麼難聽話也說出口。
明明知道,她是為了減輕他心裡的負擔。
還是會心裡難過。
他強忍著心痛,想方設法地哄她。
他憎恨自己,沒有他,明天不會盯上她,盯上孩子。
他不敢想,孩子如果真的找不回來,他和南煙,還能不能過一輩子。
甚至於,他會失去她。
以後,他們之間都會有這個症結,永遠橫在他們之間。
可他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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