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已經成功,隻需要靜待佳音。
南煙望著,他身上皺皺巴巴的迷彩服,想著下次,讓他穿穿警服。
他這身材,穿這些衣服,最合適不過,板正的堅定正氣。
這難道就是製服誘惑嗎?她更加喜歡他,真的好好看,越看越入迷。
南煙再次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她會愛他一輩子,一定會。
以前,她認為,她不會出軌,但也不確定,她會愛一個人一輩子。
畢竟,一輩子太長,她也沒有把握,怕自己也是愛新鮮的人。
此刻,她十分確定,時間不會消磨她的愛意。
晨光熹微,他們坐上飛機,前往雲城。
雲城,他們來過很多次,卻從未在這裡,停留許久。
這一次,他們想要在這裡,住一些日子。看一看雲城的風土人情,以及趙漪家院子裡的流蘇花,是她從未來看過的流蘇樹。
車開到雲城公墓前,南煙怔怔地望著,墓地上方的烏雲。
彆的地方晴空萬裡,隻有那一處,隻有烏雲,似一團陰霾,重重地壓在心頭,沉得要命。
明輕將車停好,打開後車的車門,坐進後座,緊緊抱著南煙,關上車門。
他知道,她需要時間消化,他就等著她的勇氣出來,陪著她。
因為,趙漪的母親來到,雲城大學做輔導員,趙漪便下葬在這裡。
這是第一次,南煙踏上這條路。
她第一次來到像公墓這樣的地方,好像黑雲壓城城欲摧般壓抑。
南煙緩了緩呼吸,輕聲說道:“我們下去吧。”
“好,”明輕本想抱她去,她卻推開他的手:“我要自己去。”
這一段路,好長。
蜿蜒曲折的大理石台階,數不清,也望不完,似沒有儘頭。
南煙抬腳,步伐沉重地往上走去。明輕跟上她的腳步,在她身後護著她。
她不願意讓他抱她,連攙扶也不願意。
這麼長的台階,太陽灼熱地暴曬著,他真的很擔心她的身體情況。
在一片沉穩的灰色中,一抹突兀鮮亮的紅色,格外顯眼。
那就是趙漪的墓碑。
這是她生前的想法,有人替她做到。特彆好認,如同她一般熱烈鮮豔。
南煙緩緩走近,體力已經有些不支,身子顫顫巍巍,卻不讓明輕碰她。
明輕隻能在她身旁虛扶著,怕她會摔倒。
他心裡是有點害怕,不僅僅,是因為趙漪的去世,還有便是,他發現小氣球上有孔。
今天早上是第七天,沒有測出來結果。但現在也不準。
當然,有沒有這件事,他都會測。隻要有可能,他就不會放任自流,一定會做好準備。
明輕很矛盾,她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要一個孩子,他卻不能給她。
但他依舊很後悔,他不想讓她受罪。他真的說話不算話,明明答應她,卻還是出爾反爾。
明輕也是半推半就,想著她隨口發的誓言,怕誓言成真,所以,就默認她的行為。
而她總是在包容他,不會真的逼迫他。
還沒有靠近,就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坐在墓碑前,背靠著墓碑。
金黃色卷發,小麥色肌膚,黑色西裝,頹廢落寞地坐在趙漪墓前,喝酒的男人,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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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是鄭鈔。
越靠近墓碑,南煙感覺,腳上的重量,就越來越重。
南煙來到墓碑前,碑上的照片,紅色的棒球服上,是一張洋溢著青春的臉龐。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南煙再也忍不住悲痛,身子一軟,落在明輕懷裡。
明輕扶著她,並沒有將她整個人抱起來。
他知道,她現在並不想他抱她,她在自責難過,就接受不了自己太舒適。
尤其是,在趙漪墓前這麼安逸,她會覺得,她不尊重趙漪。這都是她給自己的枷鎖。
明明,趙漪最希望她能夠幸福,怎麼會介意她舒服。
原來,趙漪墓碑上的照片,用的是,她十八歲拍的那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高中畢業時她親手拍下的那張,背景還是黎中的櫻花園。
趙漪笑得那麼開心,一朵櫻花落在她的額前,被南煙用相機定格下來。
那時,趙漪說,要用這張照片做遺照,還真的做了她的遺照。
挺好,這樣,她就永遠是,最美最青春的模樣。再也不怕老。
誰也不知道,怕過三十歲的人,根本就沒有,三十歲的那一天。
南煙越想越傷心,洶湧的淚水,止不住地落下,明輕都來不及,給她擦眼淚。
看到買醉的鄭鈔,她語氣愧疚:“鄭鈔,對不起,一一是替我,對不起。”
鄭鈔隻是短暫地愣了一下,便自顧自地喝酒,沒有一句話。
“鄭鈔,”南煙泣不成聲:“一一,最喜歡你給她講八卦,這是我收集的八卦,或許,她會想要聽。”
鄭鈔聽到這話,眼神陡然聚焦,抬眸看向南煙手裡的文件夾,顫抖著手接過。
他緩緩翻閱,又哭又笑,還帶著些許自我責怪,哽咽道:
“我怎麼沒有想到,她最喜歡的東西,我也忘記,我怎麼可以,對她這麼敷衍。”
鄭鈔的嗓子,像是許久沒有用過,每說一個字,都帶著力竭的無力。
“鄭鈔,”南煙苦笑著:“她不會怪你,你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她何曾真的怪過你,而且,她喜歡聽你說八卦。”
鄭鈔聽到這話,臉上浮現,一抹開心的笑意。
終於,不是發苦的勉強之笑,而是帶著安慰的真心發笑。
“鄭鈔,”南煙沙啞著聲音:“她說過,隻有你,能夠將如普通的話,填上顏色,生動有趣,給她講八卦,她想聽。”
他低頭笑著,輕輕摩挲著紙張,喃喃開口,將南煙收集的八卦,繪聲繪色地說出來。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會兒開快大笑,一會兒問趙漪,他講得好不好?
他還模仿趙漪的語氣,一人飾演兩角,將他們過往的生活,顯現於眼前。
鮮活,墓地裡的鮮活。
南煙哭得心都要碎掉,無法呼吸的程度,曾經的歡樂和現在的淒涼,真的好痛,難怪文學喜歡對比,太痛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明明是她的選擇,為何要趙漪替她死?
明輕望著鄭鈔,他瞬間就有了鬥誌,像是重新活過來。
南煙就是這麼厲害,幾句話,就能讓一個人煥發生機,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明輕就沒有辦法,既不能安慰鄭鈔,也止不住南煙的眼淚。
他什麼都做不了。
明輕總是莫名其妙地自卑,怕自己太過於無能,不能讓南煙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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