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學會放下,她走了很多年,直到今天,她才真的開始放下,卻不知道,何時才能做到。
陬月,東城,東城小巷,明輕家
她的道歉裡,不是過往的敷衍,而是真的帶著愧疚和歉意。
這麼多年,南煙一直想要得到這樣的話。
當這個飽含自責的“對不起”入耳時,她卻心疼得要裂開。
她在逼自己的母親,而母親居然對她道歉,這是多麼荒謬的事情。
不同於,以往陰陽怪氣的語氣,說出的“是媽錯了,我就不該生你,你們都沒有錯,是我造孽…”,而是真心的道歉。
原來,她也會道歉,可南煙卻痛不欲生。
南煙想要她的母親,能夠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不要再折磨自己,也不要再折磨她。
她真的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也不想一味地忍受母親的歇斯底裡。
她想要,她們都溫和一些,就算不能親密相處,也能夠心平氣和地過日子。
她最是不能接受,雲兮反複苦熬自己,雲兮心有不甘,整日對她出言不遜,卻隻會傷害自己。
她內心偏愛母親,想要母親能夠幸福,遠離一切痛苦的根源,比如南河。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離開這套房子。
隻知道,她剛出門,就遇到,在門口等候多時的明輕,就再也忍不住,身子軟在他懷裡。
剛才,明輕欲火焚身,在浴室裡,洗了很久的冷水澡,就沒有聽見南煙的呼喚。
剛出浴室,沒有見到南煙,猜想到南煙可能在對麵。
果不其然,南煙真的在對麵,卻在門口聽到,他們一家三口正在吵架。
他聽到南煙的委屈和難過,心裡一陣一陣地撞著疼。
他彆無他法,這是他們的家事,終究要她自己麵對。
他知道,她想要答案,想要很久,也隻有他才明白她。
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對不起”,而是想要愛,想要她的母親開心一些。
他已經將所有都給了她,想要用自己的愛,讓她覺得有一絲安慰,沒有那麼難過。
以前,她認為是她自己不夠好,所以,她才不被關心,不被在意。
後來,她知道,就是不夠愛,她也是不被愛的那個人。
但她不願意相信。
這是一個執念,一個放不下的執念。
今天,她問出這些話,她沒有釋然,沒有輕鬆,隻有痛苦。
明輕抱著渾身是傷的南煙,準備去醫院。
她卻不肯去。
他知道,她有分寸,全程都護著肚子,隻是一些皮外傷,不會傷著孩子。
明輕不放心,哭著求她,她才勉強答應,去醫院檢查。
醫生聽到明輕說,南煙懷孕一個月卻被毆打,一陣無語地吐槽:
“你們這些人,她是孕婦,連說話都要注意,更不用說打她,你們是想要一屍兩命嗎?作為丈夫,不好好照顧自己的妻子,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麵對醫生對明輕指責,南煙一如既往地為他說話,解釋真相,但醫生卻不認為這是真相,反倒覺得,南煙戀愛腦。
南煙再三解釋,見狀,醫生也不再說什麼,人家願打願挨,他就是多管閒事。
檢查後,確定孩子沒有問題,她便要回家,連傷口都沒有處理。
她怕醫院,哪怕都快三十歲,小時候對醫院的陰影,也揮之不去。
明輕隻好開了藥,抱著她回家。
經過南煙家門口時,看到裡麵的兩人,依舊還在僵持著,時不時對罵兩句。
明輕冷冷看了一眼,心裡滿是憤怒與心疼。
他抱著已經睡著的南煙,正準備進門,卻被看到他們的雲兮,攔在門口。
明輕冷冰冰地瞪了雲兮一眼,他十分生氣,很想發火,但沒有這樣做。
因為,這是南煙最在意的人。
哪怕,她們已經決裂,那也是她最在意的母親。
她也不可能,真的和她的母親決裂,隻是說出自己內心的怨氣,卻還是會愛她的母親。
她是一個極重情義的人,從來都做不到狠心。
也就是如此,雲兮才肆無忌憚地傷害她,不怕她會離開。
這一次,好歹雲兮沒有責怪她,若是以前,她連說不開心的權利,也沒有。
雲兮理所當然,卻隻有南煙才不會理所當然,無論他對她多好,她都會記得他的好,更加愛他。
雲兮望著小臉紅撲撲,卻乾淨精致的南煙,緊緊依偎在明輕懷裡,皺著眉,欲言又止。
“明輕,”她猶豫地問道:“阿煙,她沒事吧?”
她伸手想要觸碰南煙,卻被明輕躲過。
明輕強忍著怒氣,臉色陰鬱,沒好氣地小聲說道:
“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你們怎麼可以打她,”
明輕一想到,她渾身的傷痕,他就怒火攻心,恨不得將他們撕碎。
“你明明知道,”明輕冷聲道:“她剛剛懷孕,你是想要她的命嗎?”
聽到這話,雲兮像是猛地驚醒,結結巴巴地說道:
“她懷孕了,我…我忘記這件事,那孩子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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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輕望著,雲兮在意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卻不在意南煙,他的心更加心痛。
南煙要是知道,她該多難過,她最愛的母親,會忘記她懷孕,看到她受傷,第一時間,卻怕明輕會發怒。
但雲兮眼裡也是有關心的,畢竟這是她的親生女兒,她是愛南煙的,隻是不多。
“媽,你不用害怕我,”明輕心裡生氣,索性直接攤牌:“我知道,你怕孩子有問題,我會找你的麻煩,我不會,”
明輕最擔心的是,南煙身子那麼弱,若是流產,她怎麼受的住。
而且,孩子要是沒了,她更加接受不了。
這是她盼了很久的孩子,也是他的希望。
這是他們的孩子。
他最怕南煙會承受不住。
“你就沒有想過,”明輕咬牙切齒地低聲問道:“孩子隻是阿因的一部分,阿因才是最重要的嗎?
雲兮很少見到,這麼怒氣衝天的明輕,他渾身像是燃燒著地獄之火,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
此時,南煙輕輕哼唧一聲,明輕立馬變得柔和,輕輕吻了吻她的眉心。
“阿因,”他柔聲哄她:“乖乖的,馬上就回家,我在呢。”
南煙還處於睡夢之中,心裡難過,便需要發泄。
她狠狠咬著明輕的脖頸,還越咬越重,情動的喘息不斷。
明輕吃痛,依舊溫柔綿綿地輕撫著她的背,用左臉頰輕蹭她的發絲,給她安慰。
樓道裡,陣陣穿堂風肆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