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獻上…歸墟之力…換取…什麼…?】
這意誌混亂而貪婪,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是來自深淵最深處的低語,讓人膽戰心驚。
沈星河強忍著神魂被衝擊的劇痛和咒印反噬加劇所帶來的撕裂感,用儘自己全部的意念,將心中的目標清晰無比地“傳遞”過去:
【…那…光繭…停下…沉入…核心…維持在…中層滋養…!】
他艱難地指向夜無歡下沉的光繭位置。
冥泉意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對它而言,那光繭不過如同塵埃一般,沉在哪裡並沒有本質的區彆,中層滋養雖然不如核心區域徹底,但也完全足夠。而沈星河主動獻上的這股歸墟之力,雖然數量稀少,卻讓它感受到了一絲“愉悅”和“熟悉”。更重要的是,它從這個渺小如螻蟻般的存在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即便同歸於儘也絕不退縮的瘋狂意誌,這讓它都不禁為之側目。
【…允…】
一道冰冷的信息流緩緩返回。
下一刻,那原本纏繞著夜無歡光繭、將其拖向核心區域的暗流,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相對平緩的托力,穩穩地將灰白光繭托舉在漩渦中層區域。這裡的冥泉之水滋養之力恰到好處,而抹殺意誌的同化之力則相對減弱了許多。夜無歡那被“凍結”的輪回線,也重新恢複了微弱的波動,暫時脫離了最危險的境地。
代價·玉虛臨淵
“噗——!”沈星河再次狂噴鮮血,這一次噴出的血液幾乎完全變成了紫黑色!強行撬動並獻祭咒印本源來溝通冥泉意誌,對他本就油儘燈枯的身體和神魂造成了毀滅性的二次重創!右臂上的咒印紫黑光芒陡然暴漲,紋路如同活物一般瘋狂蠕動,甚至開始朝著心臟部位迅速蔓延!青蓮嫩芽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蓮葉變得萎靡不振,剛剛萌發的那一絲生機仿佛被瞬間抽空了大半,顯得奄奄一息。
他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搖搖欲墜,幾乎要一頭栽進那近在咫尺的恐怖泉眼之中!
然而,就在他即將徹底昏迷的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仿佛能讓整個天地都為之凝固的恐怖威壓,如同無形的億萬鈞巨山,轟然降臨在九幽冥泉荒原之上!
天空中那鉛灰色的永恒死寂被瞬間撕裂!一道纏繞著暗金咒文、散發著腐朽歸墟氣息的龐大虛影,如同魔神降世一般,自虛空中一步踏出!玉虛子,終於降臨了!
他的能量投影相較於在藥王穀時顯得凝實了許多,但邊緣依舊帶著不穩定的波動,顯然混沌鐘紐的損傷還遠遠沒有完全修複。他那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子,迅速掃過這片死寂的荒原,瞬間鎖定了泉眼邊緣那個如同血葫蘆般跪伏在地、氣息奄奄的沈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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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了,小老鼠!】玉虛子的聲音冰冷刺骨,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充滿了貓戲老鼠般的殘忍和滔天的殺意,【準備好…承受歸墟的怒火了嗎?你的同伴,還有這口破泉,都將為你愚蠢的反抗陪葬!】
他緩緩抬起一隻由暗金咒文構成的手臂,掌心之中,一枚殘缺卻散發著恐怖混沌波動的鐘紐虛影緩緩旋轉,對準了下方的沈星河和那口冥泉!毀滅的氣息,如同實質般瞬間凝聚,一場滅頂之災即將降臨!
終幕:淵前絕壁
沈星河
他此刻正跪在泉眼邊緣,身體已然被咒印無情侵蝕,右臂乃至半邊胸膛都爬滿了紫黑紋路,氣息微弱到了極點,仿佛隨時都會消散。他僅靠著青蓮嫩芽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微光和心中不滅的恨意苦苦支撐著。左手無力地垂落在地上,指尖不斷滴落著紫黑汙血,在冰冷的冥土上濺起小小的血花。
夜無歡
光繭穩穩地懸浮在冥泉中層,暫時脫離了危險,但她的意識依舊沉淪在黑暗之中,對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毫無知覺,如同一個沉睡在噩夢中的人。
淩雪與白璃
依舊靜靜地躺在璿璣殘骸的翼下,昏迷不醒且瀕臨死亡,完全暴露在玉虛子降臨所帶來的恐怖威壓之下,生命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玉虛子
他高懸於天際,宛如執掌生死的魔神,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手中殘缺的混沌鐘紐虛影在掌心緩緩旋轉,凝聚著毀滅之光,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將一切都化為灰燼。
冥泉
黑色的漩渦在玉虛子那恐怖的威壓下,顯得愈發深邃死寂,仿佛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深處的意誌發出低沉而戒備的咆哮,仿佛在警告著玉虛子不要輕舉妄動。
沈星河艱難地抬起頭,血淚模糊的視線中,映出玉虛子那高高在上、充滿毀滅氣息的身影。他的身後,是沉浮於冥泉之中的光繭;遠處,是生死未卜的同伴。此刻的他,前有滅頂之災,後有吞噬深淵,真正的絕壁,已然橫亙在眼前!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已完全耗儘,又該如何抵擋這足以滅世的一擊?那株剛剛萌發、此刻卻奄奄一息的青蓮嫩芽,又究竟能發揮什麼作用?
絕境之中,一絲瘋狂而決絕的念頭,如同星星之火,在他心中猛然燃起——跳下去!帶著玉虛子的毀滅一擊,跳進這九幽冥泉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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