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程咬金特有的粗豪笑聲,在太極殿外回廊裡顯得格外響亮。
他故意慢悠悠地踱著步子,等臉色難看的同僚們走近,便扯開嗓門嚎叫起來。
生怕彆人聽不見似的!
“哎呀呀,這人呐有時候就得信命,也得信後生仔的眼光!
俺老程家幾個不成器的夯貨,平日裡就知道耍槍弄棒、吃喝玩樂。
沒想到聽玉哥兒的話去走一遭,嘿!還真就混出點人模狗樣來了!
聽說砍死幾個不開化的蠻酋,立些微末的軍功。回頭陛下封賞下來,好歹能給祖宗牌位前添幾柱高香。
不像某些人家啊,嘖嘖…子侄養得精細,讀那麼多聖賢書有何用,關鍵時刻連南詔的瘴氣林子都不敢進?
可惜潑天的富貴,滅國的功勞,眼巴巴看著它飛咯!”
程咬金一邊說,一邊拿眼睛斜睨幾個麵如鍋底的勳貴。
高士廉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程咬金“你…你…”了半天。終究礙於程咬金混不吝的性子,最後隻能一甩袖子,冷哼一聲快步離去。
程咬金尤嫌不足,又湊到長孫無忌身邊。
“老陰…額輔機啊,不是我說你,你那麼多兒子、侄子,怎麼一個都沒放出去?
眼下虧大發了吧?看看老黑家、秦二哥家,一個個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
嘖嘖…是不是整天琢磨國家大事,把自家那點小賬算糊塗了?”
長孫無忌恨得牙癢癢,沒好氣地撥開他的手:
“知節!休要聒噪!國家征伐,豈是兒戲鍍金之所?子侄輩自有其前程,何須以此論短長!”
話雖如此,長孫無忌心裡難免不是滋味,倒不是純粹為了錢,而是錯過一次曆練和建立功勳的機會。
長孫家雖說是文臣家族,但軍功的加成意義非凡。
說起來他的確看走眼,更重要一點,他與魏叔玉那混蛋不對付。
讓他拉下麵子去求‘殺子’的仇人,他長孫無忌辦不到。
“嘿…還嘴硬!”程咬金眼睛一瞪,隨即又樂了。
“得,不跟你這老古板掰扯!走走走,老侯、秦二哥,還有你們幾個老家夥,咱們去公主府好好慶賀一番!”
房玄齡、李靖等人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公主府的美食,那是真沒得說。
侯君集、秦瓊等人大笑著應和。一群功勳赫赫的老將,簇擁著哭笑不得的魏征,浩浩蕩蕩便往公主府方向而去。
留下一路張揚的笑聲,以及某些勳貴複雜的目光。
…
公主府,門庭若市,喜氣洋洋。
程處亮、程處弼、尉遲操、秦懷道等一眾凱旋的勳貴子弟,脫去甲胄換上華服,但眉宇間經過洗禮的英武之氣怎麼都掩藏不住。
他們聚在花廳裡,高聲談笑,回憶著南征的趣事和驚險。
程處默比劃著,唾沫橫飛:
“你們是沒見到,熱氣球上‘天火’降下來時,南詔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還以為天神發怒了呢!”
“可不是,咱們的弩陣往前一推,箭矢跟潑水似的。南詔那些藤甲、皮甲,跟紙糊的沒兩樣!”
尉遲寶琳接口,滿臉自豪,“不是我吹,咱們大唐的軍械,那真是這個!”
他翹起大拇指,“就說咱身上的明光鎧,南詔人的刀砍上來,就一道白印子!
他們的箭射遠了沒勁,射近了…嘿,咱們還有臂盾呢!”
秦懷道穩重些,但也微笑道:“此次南征,更深感我大唐武備之精良,遠超蠻夷。
不僅是甲胄兵刃、後勤補給、醫藥救護,乃至玉哥兒提供的防瘴藥粉、驅蟲香囊,皆非南詔可比。
將士用命,器械精良,方有此酣暢大勝。”
他們談論的語氣中,流露出對大唐強盛武備的信心與驕傲。
貞觀以來府兵製的整頓、軍械監的不斷改良、以及魏叔玉所發明的熱氣球所帶給他們的底氣。
年輕一代的將領們,已真切感受到軍事技術上的代差優勢。
魏叔玉含笑聽著,不時舉杯與眾人同飲。府內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大殿裡充滿勝利的喜悅、未來的憧憬,以及因共同利益而越發牢固的紐帶。
…
與此同時。
朱雀門外,盛大的獻俘與獻寶儀式,將氣氛推向另一個高潮。
被俘的南詔王室成員、重要臣僚,身著素服縛手垂首。
在唐軍的押解下,步履沉重地走過長長的禦道,在朱雀門前向大唐皇帝跪拜臣服。
圍觀百姓發出震天的歡呼,裡麵滿滿都是對大唐軍威的自豪。
“嘖嘖嘖…南詔人瘦得像猴子一樣,怎麼敢與我大唐為敵?”
“還彆說,男的一個個長得還真不咋滴。至於女人嘛,長得倒是挺水靈的。”
“也就一般般吧,跟波斯女奴比不了,我還是更喜歡波斯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