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皇貴妃眼神黯然,慘笑一聲:
“你說的對,可惜我們太遲鈍,可惜我太自以為是了。總覺得他是愛我的,總覺得我們的感情永遠不會變。卻忽略了他是皇帝,他是一國之君,是一個把權力把利益看的比什麼都重的人。
“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化為泡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她的神情變得恍恍惚惚,好像下一秒靈魂就要抽離肉身似的!
趙景言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他表情平靜,眼神卻很深邃,用如聊閒天般的口吻說道:
“我母後究竟是怎麼死的?皇貴妃娘娘要不要親口告訴我呀?還是狡辯一下,讓我把證據扔你臉上,然後你再垂死掙紮。”
皇貴妃愣了一下,飄忽的目光忽的重新聚焦,她看向了趙景言,嗬嗬一笑:
“你今天過來不就是表明了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嗎?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的讓本宮給你重述一遍呢?”
趙景言從袖袍中取出來了一包東西,他在手裡掂了掂,隨後朝著皇貴妃砸了過去。
紙包在軟榻前掉落,皇貴妃低下頭,正好能夠看的很清楚。
趙景言自顧自的說道:“這是一個香包,裡頭的香料含有慢性毒,隻是這種毒並非出自中原,而是來自於北梁,所以一般人是聞不出來,也查不出來的。
“你買通了製香局的人,專門給我母後用這種香料,久而久之,毒氣深入肺腑,神仙難救。不過那些收了你錢的人嘴也不是很硬,我還沒怎麼動手,他們就全招了。”
皇貴妃半低下身子,伸出手撿起了地上的那個香包。
在蕭皇後死後,她曾經想過毀掉這些香料,從此禁用的。可後來這個想法終是沒有實施,隻是這種香料很少再用了。
她將香包握緊,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這種香料,這種毒,的確是從北梁那邊過來的。是我無意間從一個北境商人那裡淘到的。不過現在想想,什麼巧合,什麼無意,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安排好的!”
趙景言對此不作回答,而是說了另一件事情:
“因為二皇兄的死,皇貴妃娘娘身子不適,本來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告訴你這些事情的,但覺得如果此刻不說,恐怕就沒有機會說了……”
聽到這裡的皇貴妃瞪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就聽趙景言繼續用那種平淡的口吻說道:
“十三年前,鎮國大將軍被誣陷通敵叛國後被滿門抄斬。十三年後的今天,沉冤得雪,作為主謀的你的父親林老太師,已經下獄了,估摸著他那把老骨頭也扛不到問斬的那一天。”
皇貴妃的眼睛慢慢瞪大,她的手下意識的握緊,將掌中的那枚香包捏的褶皺不堪。
看到她的反應,趙景言嘴角微微上翹:
“你們林家也有很多知情的人,這些人有一部分是同謀,另一部分則是冷眼旁觀,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部入獄。”
皇貴妃的臉色變得慘白,眼神已經絕望了。
不過很快,這種情緒又退了下去,換上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隨便啦,其實這一切早有預兆不是嗎?我的勝兒都已經走了,剩下的又與我何乾呢?”
趙景言的笑意更濃了:“還是皇貴妃娘娘看得通透。既然如此,那你應該也準備好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後果了吧?”
皇貴妃用很無所謂的語氣說道:
“你想怎麼樣?跟賢妃那樣給我一杯毒酒,還是一條白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