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廿六午後,蘇小晚一行人踏上了陽城縣的土地。
聖駕親臨,無比高調,陽城縣縣令馮海波攜領著一眾地方官,早早的就列隊等在江邊迎接。
船隊靠岸,一眾侍衛井然有序的跳下船來維持秩序,將江邊圍了個水泄不通,以確保聖駕的安危。
眾宮女太監從船上下來,隨後便是皇帝和未來的皇後,定國公和定國公夫人。
最後一艘船上是被押解下來的二十幾個囚犯,崔楠和齊昌就在其中。
“陽城縣縣令馮海波攜眾地方官員恭迎聖駕,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大批人就地跪下,朝前方磕頭。
趙景言掃視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平身。”
眾人再次磕頭,隨後起身。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前走,縣令早就吩咐驛館的人把所有閒雜人等清空,等候他們的皇帝陛下。
他們在縣城之內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趕赴杏花村。
在馬車之內,蘇小晚把玩著祝天交給她的那塊腰牌。
這是最有力的證據,能夠直接證明崔楠便是屠村的凶手。
在來陽城縣之前,他們就先和崔楠交流過了……
……“崔統領應該不會否認,這東西是你的吧?”
蘇小晚把那塊腰牌重重的拍在了崔楠的麵前,原本以為他會大驚失色,他會矢口否認,或者編個什麼理由來狡辯一下。可卻萬萬沒想到,他直接就點頭承認了!
“腰牌是屠村的那晚掉在杏花村的,後來被黑虎寨的山匪給拾走了。我聯合巡城營的人剿滅了整個黑虎寨,卻未能找到這塊腰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惴惴不安,每晚都睡不安穩,可沒想到竟會落到你的手中!”
“這麼說,你是承認杏花村千餘口是被你和你的手下人所殺的了?”
蘇小晚直直的盯著他。
崔楠重重點了一下頭,一臉生死看淡的模樣:
“杏花村是我們屠的,除了我之外,凶手還有二十幾個。而那個對我們下達命令的人,就是兵部侍郎齊昌。他是林太師的學生,按理來說應該和他一起死的,但陛下卻把人留到了現在,恐怕心裡早就有數了。”
蘇小晚握了握拳頭,強行逼迫自己保持冷靜,隨後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會如此坦誠的告訴我們?”
崔楠無比認真的說道:“說句心裡話,屠村這種事情,我們以前從未做過。彆說是屠村了,我們每次殺人基本上都是直接殺掉那為首的。如此大規模的殺人,這還是頭一次,我們當時的心情其實都很糟,隻是齊昌的命令我們不得不聽,因為我們的家人都在他們的手裡,如果我們敢違背他的命令,那我們的家人都會死。
“所以現在,皇帝陛下說了,無論發生何事都不會牽連我的家人,他可以保住我們家人的性命,既然如此,那死我一個又有何妨,畢竟我早就是該死之人了!”
……
“阿晚,到了阿晚,你還在想什麼呢?”
思緒飄飛間,耳畔傳來了陸彥清的聲音,蘇小晚被喊回了魂,她眨了眨眼睛,掀開車簾往外看,已經可以看到杏花村的邊緣景色了。
杏花村還在重建,想要恢複到曾經的樣子,已經是不可能了。就算屋子環境恢複過來,那些死去的人也回不來了!
一行人在搭好的營帳中過夜,等明天再去村民們的墓前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