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隻能委屈一下了。”
東廠司後院荒涼的單獨房間內,徐驚鴻推開房門,側身讓開位置,示意蕭靖淩看清裡邊的情況。
說是單獨的房間,其實就是為皇族和朝廷重臣專門設立的牢房。
比牢房好一點的地方就是不用擠在陰暗的地下。
蕭靖淩單手背在身後,目光在狹小的牢房裡掃過。
一陣寒風吹過,牢房內的紙糊窗戶隨即被刮開一道口子。
徐驚鴻見狀,立馬招呼身邊的錦衣衛去給蕭靖淩換新。
“給殿下拿兩個火盆過來。”
他一邊吩咐著,視線始終落在蕭靖淩的臉上,試圖看出蕭靖淩的不滿或者其他情緒。
出乎意料的,蕭靖淩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靜。
眼前的牢房和即將麵對的危局,似乎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蕭靖淩緩步走進牢房,還算滿意的點頭。
“還不錯,比露宿街頭好的多。”
“殿下,您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下官能滿足的儘量……必須給你找來。”
徐驚鴻還想打官腔的,對上蕭靖淩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真誠,轉而壓低聲音道:
“晚上天冷,給你找幾個丫頭,來伺候您洗腳?”
嘴上說著是洗腳的丫頭,蕭靖淩心裡清楚,徐驚鴻找來的女人是乾嘛的。
蕭靖淩擺了擺手:“算了,康王尚未下葬。
本王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吧。
否則被有心之人上奏,你們也要跟著受牽連。”
“你們去忙吧。
本王自己呆一會。”
蕭靖淩擺擺手,一屁股坐在狹小房間的土炕上。
炕上沒有床鋪,隻鋪著一層薄薄的稻草。
徐驚鴻等人退出房間,順手關上房門,蕭靖淩望著眼前的景象露出一絲苦笑。
蕭佑平還是那個蕭佑平啊。
心中感慨一句,蕭靖淩不在意土炕上的灰塵,直接躺了下去。
如此也好,能夠好好歇息一下。
徐驚鴻走出後院,來到前堂,夏光達微微抬起頭。
“安排好了?”
徐驚鴻點頭:“已經住下了。”
他輕歎一聲,抹了把額頭上沒有的汗。
“還以為這位要發飆的。
未曾想,這次竟然這麼配合,有點出乎意料。”
“傳令下去,好好照顧著。”
夏光達放下手裡的毛筆,平靜叮囑:“他有什麼需要,儘量都滿足。
要見什麼人,能見就見,不要讓皇上知道就好。”
“他不是咱們能得罪的起的。
即便虎落平陽,他也不是一隻病虎。”
徐驚鴻驚奇的目光看向夏光達:“從未聽過你如此評價過一個人啊。”
夏光達淡然一笑。
“要學會分析形勢啊。
朝堂之上,以陛下為尊。
太子的勢力看沒上去占據大半個朝堂。
但是,關在裡邊那位,才是真正的智者。
彆忘了,這大蒼的江山,多半都是他打下來的。
百姓嘴上掛著的也都是淩王的好。
陛下不會動他的。”
“依你所言,康王的薨逝,會跟淩王有關嗎?”徐驚鴻好奇。
夏光達不假思索的搖頭:“他要動手,何須等到現在。
而且還是把自己置身到這種危險中。
以他的智謀,要真要動手,絕對不會引火到自己身上。”
“報,司長,淩王府派人來了,說是要送些日常東西。”
“引她去見淩王吧。”徐驚鴻命令。
來傳話的錦衣衛抬起頭,有些猶豫。
“怎麼了?”
“旨意上說,不許他見任何人。”錦衣衛低聲開口。
徐驚鴻和夏光達對視一眼,徐驚鴻走到錦衣衛身邊,俯視著對方。
“你知道你為什麼還活著嗎?”
這問題問的錦衣衛一愣。
“如果不是淩王殿下,你以為,你能穿上這身衣服?”徐驚鴻又提醒一句。
錦衣衛立馬明白過來,不再多言:“屬下明白!”
看著錦衣衛離開,夏光達和徐驚鴻對視一眼。
“我們裡邊的人也要注意一下。
有些人,可能也站在了彆人的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