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王府。
蕭靖淩的臥房內,白茫茫的水汽自房間向外擴散,院子裡彌漫著藥草加熱後的味道。
既然要做戲,就要做全套。
外邊無數雙眼睛盯著,不能讓他們失望。
門外的禦醫和禁軍緊張的望著門口的位置。
他們想進去親眼看看所謂的九蒸九煮。
隻是杜鵑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房間內,除了煮藥的府內人,並沒有蕭靖淩的身影。
他通過房內的暗門,早就進入了另一個房間。
蕭靖淩坐在桌前,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拆開東海傳來的消息。
自他離開之後,淮南有船在南江上穿梭,但並沒有在東海郡登岸的打算,似是在試探。
蕭靖淩提筆給衛虎回消息,讓他們按兵不動。
他剛放下毛筆,小鈴鐺提著個食盒走了進來。
“殿下,皇後娘娘派人送來的糕點。”
食盒放在蕭靖淩麵前,小鈴鐺打開食盒,一一取出裡邊的糕點。
最後一層的盤子下邊壓著一封信。
小鈴鐺順手拿起遞到蕭靖淩手上。
蕭靖淩看完信件,隨手扔進旁邊的火盆裡。
“取大氅來。”
小鈴鐺拿來大氅披在起身的蕭靖淩身上。
“外邊有什麼動靜嗎?”
“都在外邊站著,沒人上前。”小鈴鐺如實回稟。
蕭靖淩走到門口,隔著窗戶看向院子裡的禦醫和禁軍。
“拖著他們。
我出去一趟。”
“公子,你自己去?”小鈴鐺臉上帶著擔憂。
蕭靖淩揉揉她的頭發:“他們不會想到,我現在會出去。
你留下,有事可以應對。”
小鈴鐺點頭,打開後邊的窗戶,看著蕭靖淩裹緊大氅,消失在夜色中。
四通客棧。
後院房間內,有道身影裹著大氅,頭上蓋著頭蓬遮住麵頰,安靜的坐在桌前。
偶爾伸出細嫩的手指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吱嘎……
房門打開,坐在凳子上的身影渾身一震。
“你在外邊守著。”
蕭靖淩的聲音傳來,坐在凳子上的女人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下來。
房門重新關上,蕭靖淩走到對麵坐下。
“這個時候,你怎麼出宮來了?”
女人抬起眸子,對上蕭靖淩的目光。
“你沒事?”
蕭靖淩雙手一攤:“你還想著我有事?”
“太子的事,跟你有關?”
玉珍沒有隱瞞微微頷首,臉上依舊平靜如水,似是在聽彆人的事。
“為什麼這樣做?
你知不知道,若是被查出來,你這個皇後做不成。
還會牽連到靖雲和婧畫。”蕭靖淩問出自己的不解。
燭火跳動,倒影在玉珍漂亮的眸子中。
“呂舒蘭對七皇子出手。
七皇子死了。”
“她能對七皇子出手,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個倒下的會不會是靖雲或是婧畫。
我要先下手為強。”
“那個女人已經瘋了。
自從蕭靖康沒了之後,她就變成了瘋子。
她什麼都做的出來。”
蕭靖淩看著玉珍眼裡的擔憂,雙眼微眯,暗自歎口氣,莫名想起一句話。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為了自己的孩子,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向來與人無爭的好脾氣女人,也動了殺人的念頭。
“接下來,你想如何?
動手之人,做的乾淨嗎?”蕭靖淩拉回思緒,問出眼下最緊要的問題。
玉珍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思緒閃動。
“出手之人跟我沒關係。
查不到我的頭上。”
“他是東宮的庖廚,是佟大人送去東宮的。”
“佟崇陽?”蕭靖淩再次驚訝。
玉珍微微點頭。
“此次前來,就是擔心萬一。
萬一事情暴露落到我頭上。
還望淩王殿下能保住靖雲和婧畫。”
蕭靖淩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桌麵。
“你還跟誰提起過此事?”
“除了佟崇陽,再沒人知曉。
靖雲和婧畫全都不知。”
“佟崇陽可信嗎?
他不是太子的人?”蕭靖淩追問。
“他是太子的人,實際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