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
蕭佑平手握毛筆,站在禦案前,瀟灑揮墨。
“兒臣,拜見父皇。”
蕭靖淩邁步走進大殿,微微拱手。
蕭佑平抬眸掃他一眼,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
“淩兒,來看看父皇寫的字如何?”
蕭靖淩毫不客氣,大步上前。
“家和萬事興?”
“好字,真是好字啊。”
蕭佑平最後一筆落下,伸手遞出毛筆,李魚忙不迭的接過去。
“你說說,好在哪啊?”
蕭靖淩一噎。
就是氣氛到這了,自己口不對心的說了個好字。
他哪裡知道好在哪裡?
迎著蕭佑平期待的目光,蕭靖淩也不好讓他失望,隨口胡謅。
“你看這一撇,你再看這一捺。
一撇一捺儘顯父皇的威嚴。”
“古語有言,寫好灰飛家,走到哪裡都不怕。
兒臣看,父皇這字,已經是出神入化之境了。”
蕭佑平嘴角勾起笑意。
雖說蕭靖淩說的太誇張了些,不過還是好聽的。
“寫好灰飛家,走到哪裡都不怕。”
蕭佑平微微頷首:“朕還是第一次聽到此種說法。
確實有幾分道理。”
“你來寫一個?”
蕭靖淩擺手拒絕:“兒臣怎敢在父皇麵前班門弄斧。
兒臣的字,都是彆人替我執筆的,父皇又不是不知道。”
“兒臣動動嘴皮子還行,動手就差遠了。”
蕭佑平聞言直起腰,好奇的打量著蕭靖淩。
“你也學會謙虛了。”
“朕可是知道,戰場之上,你每次都是衝在最前邊的。
怎麼動手就不行了?”
“父皇,那個動手和這個動手不一樣。
兒臣拿刀劍的手,去拿紙筆,不是一個層次。”蕭靖淩儘量解釋。
蕭佑平接過李魚遞來的熱棉巾擦擦手,雙手背在身後。
“朕以前同樣是提槍跨馬的,有何不同?”
“走,咱們父子好久沒單獨聊聊了吧。
隨朕去禦花園走走。”
話音落下,李魚立馬抱著大氅,披在蕭佑平的身上。
“你們都不用跟著了。
有淩兒在,也不會有事的。”
蕭佑平扔下一句,邁步走出大殿,李魚等人站在原地。
蕭靖淩猜不透蕭佑平的想法,沒有主動開口,隻是跟著蕭佑平,等著他先說話。
“淩兒,你覺得父皇老了嗎?”
“父皇哪裡話,父皇正是壯年,龍精虎猛。”蕭靖淩想說,你努努力還能給我添個弟弟的。
想到前些日子夭折的老七,他還是沒說出口。
蕭佑平一臉的淡然:“朕倒是覺得,朕有點老了。”
“當年在塞北之時,一槍一馬,殺得北蠻賊寇望風而逃。
近幾日,朕卻覺得自己越發的謹慎了。”
“父皇操勞國事,還是要注重身體的。”蕭靖淩有些官方的回話。
“你啊……”
蕭佑平轉頭看向蕭靖淩。
“你跟父皇之間,總是帶著些疏離感和隔閡。
這裡沒有其他人,就當普通父子,你也不需要崩著。”
蕭靖淩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並沒有。
說沒有隔閡和疏離感,完全是不可能的。
之前,他可沒在這位父親身上感受過愛的。
“都說,不管長相還是脾氣秉性,你是最像朕的。
朕又何嘗不是這樣以為的。”
蕭佑平語氣感慨。
“經曆這麼多,朕也明白,你心裡也是有苦楚的。”
“他們有人說,大蒼今日的天下,都是你淩王打下來的。
我這個當老子的白占了兒子的便宜,你覺得是不是這樣?”
蕭靖淩在原地站立,懵懂的眼睛眨動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