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言……可是真心話?”
蕭靖淩目光平靜,語氣中儘是嚴肅。
蕭佑平聞言,動作一僵,眸子陡然冰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啷……
伸手端起茶盞的李魚聽到蕭靖淩的話,手裡的茶盞掉落在地,滾燙的熱茶撒了一地。
茶碗在地上轉了兩圈,穩穩停下,沒有破碎。
他驚愕的瞪大眼,看向殿中的蕭靖淩,餘光掃向蕭佑平。
父子二人目光對視,宛若武林高手的內功對決。
氣氛劍拔弩張,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停滯了一般。
李魚大口喘著粗氣,無形的威壓在頭頂壓來,嚇得他雙腿都在發軟。
“剛才那話是淩王嘴裡說出來的?
這是自己能聽的嗎?”
“蠢貨,沒用的東西。”
蕭佑平突然轉頭看向李魚:“一杯茶都端不好,還留在這乾什麼?
滾下去,都給朕滾……”
李魚慌亂的撿起地上的茶盞,隨手用袖子擦去地上的水漬,招呼著禦書房內的宮女和太監,快步離開。
再多呆一會,他們的腦袋,怕是要掉在地上了。
李魚等人退出大殿,隻剩下台上的蕭佑平和大殿中央的蕭靖淩。
“父皇是覺得這皇位坐膩了?”
蕭靖淩雙手背在身後,緩緩開口,打破詭異的氛圍。
“父皇,此話的意思,好像是說,這個位置,是兒臣逼你坐上去的一樣。”
“父皇若是累了,可以不坐。”
他語氣冰寒,完全沒有在跟長輩說話的樣子。
“想要坐上這個位置的,不說彆處,單說長陽,皇宮,就有不少人在惦記這個位置。
比如,太子,榮王……”
“而這個位置,坐著的也不一定偏要姓蕭。
也可以是趙錢孫李……賢者居之。”
“隻要父皇說要讓,一句話,絕對有人來替你坐。
關鍵是,你舍得嗎?”
蕭靖淩最後幾個字,故意拖長音調,閃亮的眸子盯著蕭佑平的眼睛。
“你可以覺得,我這是大逆不道。
也可以想出各種辦法,解決掉我,反正,你早就想看我死在外邊了,不是嗎?”
“從我入京都為質開始,你就沒打算,我能活著走出京都。
甚至,你都想好了,如何用我的命,給的起兵南下,作為名正言順的理由。”
“後來,你沒想到,我活著出了京都,還帶兵南征北戰,打下了一片疆土。
因此,你又將我當你手裡的一枚棋子,利用我為你完成天下一統的功業。”
“隻是令你驚訝的是,我逐漸開始不再按照你控製的走。
你便明裡暗裡的用手段打壓我。”
“先是蕭靖承、蕭靖康,後來又是呂舒蘭等等,包括朝中的一些大臣。”
“父皇,我說的可對?”
蕭靖淩直麵走下來的蕭佑平,眼裡沒有絲毫的恐懼。
“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你……也不是。”
“若是你實在不願坐在上邊。
兒臣可以請父皇去做太上皇。”
蕭佑平陰鷙的眸子直直的盯著蕭靖淩的眼睛,冰冷的表情像是麵對戰場上的敵人。
他沒想到,今日的蕭靖淩如此直白。
根本不顧及他這個皇帝的威嚴。
甚至說出了,可以隨時換掉他,或讓他當太上皇的話語。
“父皇,時至今日,你還當我是那個軟柿子嗎?”
蕭靖淩對他射來的目光不躲不閃,反而迎著蕭佑平的腳步上前兩步。
“你所寵愛的蕭靖承和蕭靖康,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不過,我可以告訴您,無論是蕭靖康的死,還是蕭靖承的啞疾,都不是我的手段。
換做是我,也不用這麼麻煩。